太念着各家均有孩子,吩咐谢云初三人回去。
“待有消息便来传话。”
谢云初三人出了门,上了游廊,身后哭声渐远,窦可灵便道,“也不知四弟妹会生个女儿还是儿子?”
她私心希望许时薇生个女儿,如此一来,她便是二房三个媳妇中唯一一个生儿子的,届时婆母也会高看她一眼。
谢云初装作没听到的,苗氏却是回了一句,“母子平安便好,无论男女,咱们国公府还能看轻了不是?你看咱们这一辈,就三个姑娘,多金贵呢,前头南府那边开宴,我去看了,一溜的姑娘,个个水灵灵的瞧着便喜欢。”
王家枝繁叶茂,除了国公府这一嫡枝,还有几支偏房住在街南,称南府,南府没有北府显贵,平日也是依附这边过活。
窦可灵听了这话,自然是说平安为大。
“对了,若是明日生了,咱们送什么贺礼?”同是妯娌,送礼还是相互商量着好,省得有轻有重,面子上难堪。
大嫂苗氏一向跟谢云初亲厚,窦可灵担心自己被撇下。
苗氏看着谢云初问,“要不,还是长命锁吧。”
先前珂姐儿出生,大家都给了一个赤金的长命锁。
谢云初点头,窦可灵自无异议。
次日凌晨卯时三刻,许时薇诞下了一位小哥儿,母子平安,阖府大喜,只是孩子早产,生得十分瘦弱,叫太医在悉心照料着。
国公府许久未曾添丁,国公爷闻讯欢欢喜喜从皇宫赶了回来,老人家来到二房的厅堂坐着,喜色溢于言表,
各家均送上贺礼,不是长命锁,便是赤金项圈一类,也有送玉坠子的,长公主也从宫里送了赏赐,礼盒堆了整整两条长案。
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孩子瘦弱,天寒地冻,国公爷就没让抱出来瞧。
二老爷笑眯眯问国公爷,“父亲,您瞧着孩子取个什么名好?”
谢云初在这时猛地抬起了头。
她竟是忘了,前世她的孩子先出生,国公爷依照辈分取了王珝为名,今生许时薇抢了先,万一把珝哥儿的名字给了旁人呢。
不可以。
眼见国公爷正在寻思,谢云初急出了一身冷汗,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祖父,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大家吃惊地看着她,谢云初面色白得近乎透明,不复往日那般镇定,大家很是奇怪,甚至窦可灵还以为谢云初是因为许时薇生个儿子,心中嫉妒如此。
国公爷问,“什么梦?”
谢云初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含笑道,“我昨夜梦到四弟妹的孩儿衔神珠而生…”
“神珠”可称之为“玥”,国公爷闻言稍作思量,便与二老爷道,“便叫王玥吧。”也是极好的寓意。
跟前世对上了,谢云初松了一口气。
二老爷忙道好,吩咐四爷王书同跪下给国公爷磕头。
国公爷却在这时深深看了一眼谢云初。
要说他最盼谁的孩子,自然是非谢云初和王书淮莫属。
可惜王书淮忙着建功立业,谢云初又不肯去江南,他的嫡曾孙迟迟不见踪影,罢了,左右快到除夕,书淮也该回来歇一阵,开春后便让谢云初带着珂姐儿去金陵便是。
取名的事很快便传到了许时薇那,她生产时出了不少血,这会儿躺在床榻上恶露不止,身子虚得很,听了嬷嬷的回禀,脸上带着讶色,人也跟着精神了,“二嫂真的做了这样的梦?”
嬷嬷满脸欢喜,“可不是,衔神珠而生,咱们哥儿厉害着呢,是个好兆头。”
许时薇还是不太相信,回头唤来王书同,王书同亲自跟她解释,“神珠确实是好寓意,古籍上都这么记载呢。”
她欢喜道,“如此,我回头得给二嫂备一份厚礼。”
王书同笑,“这是应当的。”
许时薇生产的同一日,王书淮再一次收到了齐伟送来的家书。
这一封家书洋洋洒洒数千字,事无巨细讲述了谢云初母女的日常。
信笺太厚无法用飞鸽,借的是王家跑江南的货船,费了四五日功夫方到。
信封里还夹着珂姐儿捡的枯叶,形状各式各样,煞是有趣。
一字一句看完,脑海浮现母女俩在院子里嬉戏的画面,一日的疲惫便散去了。
王书淮在信封底部发现了一个布条,轻轻展开,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映入眼帘,笨拙可爱。
这显然是珂姐儿写的,却又不是她写的。
她那么小,方一岁多,怎么可能会握笔,王书淮猜是谢云初握着女儿写的字,薄唇微展,愉悦不加掩饰。
他轻轻将母女合作的“书法”贴身收好。
想起上回谢云初对着信王那番话,他心中关于“和离”的芥蒂彻底消失,只想着一心一意与她过日子,早日替她请封诰命。
白日去外头忙碌,路过街道铺子时,一身官袍的俊雅公子头一回驻了足,选了一车子绫罗绸缎首饰玩具送去京城给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