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忙,忙不完的朝政。
王书琴唤着王书雅与王书仪在南窗下扎彩灯,等着七夕这日放去河面上祈福。
四小姐王书雅有些畏惧长公主,头也不敢抬,闷声不吭绣花,三小姐王书仪则出神地捋着丝线,王书琴唤她一声,她便动一下。
长公主问谢云初,“你父亲与明夫人的婚宴定在哪一日?回头我也好遣人送一份贺礼。”
谢云初回道,“正是两月后的九月初八。”
长公主吩咐朝云记下。
目光就这么落在窗下三个姑娘身上,“书琴婚事还未定下?”
当年王书琴为了柳家那门婚事闹了很大的脾气,长公主有些不高兴,对这个孙女疏远了些,如今物是人非,柳家的事尘埃落定,想必王书琴也释然了。
长公主这么一问,三太太不免忧心,长公主眼里的婚事不是儿女情长,更多的是利益牵扯,三太太私心希望女儿嫁一个合心意的人,长公主骤然提这么一出,难保不是看中某个门户,打算政治联姻,于是便替王书琴回绝道,
“她呀,性子像极了她父亲,我是日日催夜夜催,她嫌我唠叨,连我也责上了,上回好不容易答应去了赏花宴,这次又去了行宫,回来总算有人来提亲,她把人给骂走了。”
长公主皱了皱眉,脸色不大好看。
众媳妇纷纷汗颜,府上除了王怡宁,也就三太太能在长公主面前说几句直话。
长公主随后将视线移向王书仪,“书琴不肯嫁,便书仪吧。”
姜氏吓得差点从圈椅里滑下来,喃喃问道,“母…母亲,您这是看上哪家儿郎了?”
长公主郑重道,“户部侍郎刘家。”
姜氏不太懂朝廷六部人情世故,目露茫然。
四太太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呀,二嫂,你可知书淮这次要与谁一同南下?可不就是刘侍郎吗?刘侍郎深得陛下看重,委以重任,若是咱们两家联了姻,他还不得事事看着些咱们书淮。”
长公主看了四太太一眼。
四太太得了婆母赞许,越发说起刘家的好来。
长公主之所以定刘家,实因六部当中就户部她最插不上手,为了配合王书淮丈量田地,推行新的税政,户部必须有人,她希望拿捏一颗棋子在手中,于是她看中了刘琦亮。
姜氏一听与王书淮有关,来了几分兴致,“那是刘家哪位公子?人品如何?”
四太太笑着道,“还能是谁呀,刘侍郎就一位公子,宝贝得要命。”
姜氏有些意外,这么好的婚事真能给她的女儿,倒不是她看轻自己的女儿,实在是不太相信长公主会说一门好亲给王书仪。
长公主一看她那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还在埋怨我当初给书淮定了云初?”
谢云初不小心呛了一口茶,四太太坐在她身侧,立即递了一张帕子过去,有些嫌弃姜氏没脑子,“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出色的媳妇来,我家业儿若有这个福分,我都要去烧高香。”
三太太难得附和四太太,“我就打算比着云初来寻儿媳妇。”
谢云初失笑。
姜氏这下窘得有些下不来台,“不是…我…”她实在不喜欢谢云初,说不出恭维长公主的话。
长公主脸色冷下来,“你既是看不上刘家,我少不得再给你择个如意的。”
姜氏知道长公主动了怒,连忙跪在她脚跟,“殿下恕罪,儿媳不是这个意思,一切都听您安排。”若是误了刘家,下家必定更差,她太了解长公主了,一定不会给她好骨头吃,姜氏吓得浑身发抖。
长公主摆摆手,不想跟她说话。
四太太亲自将姜氏扶起来,在一旁打圆场,“明个儿不是刘家寿宴吗?你带着姐儿过去,相看相看,若是中了,还不是书仪的福分。”
姜氏这会儿光顾着害怕,四太太说什么她都应着。
翌日,三太太带着谢云初与王书雅,姜氏带着王书仪前往刘家赴宴,三太太为了防止长公主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今日特意没让王书琴过去。
先前王书仪被禁足,这是为了相看特许她出来走一日,姜氏只盼着合了长公主的意,早些将女儿放出来,路上便戒告女儿,
“你今日给我安生些,千万别出乱子,昨夜我也打听过了,那刘家什么都好,只一桩,婆母厉害些,这年头哪个媳妇嫁去婆家不被立规矩,过两年等你生下嫡子,也就无伤大雅了。”
王书仪脸色淡淡的,规规矩矩坐着垂首道,“女儿知道了。”
姜氏担心她心里还惦记着萧怀瑾,冷声警告她,“你如今在萧怀瑾面前丢尽脸面,这门婚事是不可能了,娘也不许你低三下四做人,这刘家要门楣有门楣,要实权有实权,今日只瞧一瞧对方公子,倘若一表人才,你也就点头应了吧。”
如果没有先前那桩事,姜氏也不至于这般逼女儿,实在是担心女儿婚事迟则生变,还不如早些嫁出去,万一再闹出事端她可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