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风怔了一下,诧异而又惊讶看向了司徒朝暮,再度折服于她的乐观和通透。
她就像是一道皎洁大方的白月光,总是能在他心陷迷途时将路照亮,使他豁然开朗。
司徒朝暮却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回了句:“我知道你很崇拜我,但不用一直拿这种看仙女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骄傲的。”
顾晚风忍俊不禁,回了声:“人生得意须尽欢。”
哎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开始骄傲了哦!
搭乘景区公交返程的那一路上,司徒朝暮都在骄傲,自我感觉良好极了,真把自己当仙女了——东辅的白月光,照亮了西南大山里的忧郁小野狼。
啧,我可真优秀!
直至从公交车上下来,双脚落地了,她的智商才又重新占领高地了——他的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可能不是在劝她想骄傲就骄傲,而是在说他自己:我想看你,所以我就要一直看着你。
白骄傲一场。
◎突然俯身,在司徒朝暮的脸上亲了一下。◎
墨石公园的下一站就是稻城亚丁。
前一晚上住宿香格里拉镇, 第二天早上七点直接乘坐景区大巴进山。
游玩亚丁分两条线,长线和短线。长线的尽头是坐落在雪山之顶的五色海,短线的尽头是位于森林之中的卓玛拉措,又名珍珠海。两条线的方向不同, 用时和耗力也不同, 对大多游客来说, 只能二选一。
顾晚风是怎么着都行,反正, 这里和他老家没什么太大区别,无非是一个开发了旅游一个没开发,景色都大差不差, 所以他去哪玩都一样。
司徒朝暮很想选择长线, 但是又担心自己会晕厥在山顶上。之前她在某红薯上刷到过不少有关稻城的帖子, 全都是游客体力不支在山顶昏厥的案例, 怪吓人的。且,这里的救护车, 一趟两千。救护车还开不上山顶,需要先用人力抬担架,抬到游客中转站才能坐车。
顾晚风看司徒朝暮如此犹豫,就对她说了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天涯之大,看遍山河总需要勇气。”然后又向她承诺道:“爬不动了我背你。”
对于司徒朝暮而言, 他这两句话, 前一句话属于心灵鸡汤,后一句话才是定心丸——既然都有人愿意背她了, 她还担心什么?
于是乎, 司徒朝暮很勇敢地选择了长线。
三怙主神山脚下, 选择长线的勇敢游客们,人手至少两瓶氧气罐,但是对于顾晚风这种自幼生长在雪山脚下的人来说根本不需要这种累赘东西,他手中的氧气罐和背在身后的背包里面装着的巧克力和葡萄糖全是替司徒朝暮准备的。
虽然有人愿意背她,但司徒朝暮还是想凭借着自己的双脚踏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人还是得坚强独立点才行。
但是,祖国的河山,是真气势磅礴啊,太难爬了。蓝色标杆上的字就应该改成:我在稻城亚丁喘成狗。
还没登到牛奶海呢,司徒朝暮就已经用光一瓶半氧气了,后来在山顶的自助贩卖机花十五块钱买了瓶可乐,她才发现,可口可乐真是比氧气瓶好用多了。
一口可乐下去,顶到天灵盖的清爽。
一条长线来回徒步十几公里,等他们俩再度搭乘上景区公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司徒朝暮死都想不到,自己没被海拔三四千的雪山长线干趴下,却被返程的盘山公路虐死了。下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捂着嘴跑去了卫生间吐。
当晚住宿,她睡得比冬眠的熊还香,都没有精力去调戏顾晚风了。
顾晚风却有些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了……接连不断地被司徒朝暮调戏了好几天,今晚猛的一清静,还有些不习惯。
第二天清晨,离开香格里拉镇之后,他们继续朝西南方向出发,前往最终的目的地,碧屿村。
距离上一次来到嘎隆已有一年。
途经最繁华的县城中心时,司徒朝暮只有一个感触:这里的人、街道和房子,似乎和围绕在这座县城四周的崇山峻岭一样,年复一年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时光到了这里,似乎也会定格。
司徒朝暮从车窗外收回了充满了感慨的目光,看向了顾晚风,好奇地问道:“你小的时候,这里也是这样么?”
“现在比我小时候好得多。”顾晚风极为无奈地笑了一下,为自己发展缓慢的家乡而苦涩,“小时候更破,听我妈说我四岁那年嘎隆才修通了路,第二年通了电。路修通之前,这里全是石头堆的平房,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只能点油灯照明。”
“我的天呀!”司徒朝暮简直不敢想象这种苦日子降临到自己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没路又没电的时候跟与世隔绝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顾晚风如实告知,“所以顾家先祖才会选择在这里定居。”
盛世隐,乱世出。
与世隔绝的偏远嘎隆自然是最佳的隐居选择。
司徒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