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风那张清清冷冷的脸又是猛然一红,再度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
“哼,你明明就是有,我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司徒朝暮也不想和他计较那么多了,毕竟,这个男人的嘴,真不是一般的硬。所以,叹了口气之后,她又说了句:“算了,儿化音也不是我发明的,你想说就说嘛,刚好入乡随俗!”
顾晚风却没再搭理她,也没再看她,一言不发地从冰箱里面往外拿菜,神色冰冷淡漠,薄唇几乎要抿成了一条直线,耳尖却不断泛红,几欲滴血,简直是生动形象地将“冰火两重天”这形容词给具体化诠释了出来。
哎,还是没开悟,不然为什么不接受自己内心的旖旎呢?为什么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呢?
司徒朝暮相当笃定地觉得顾晚风还是需要继续接受红尘的历练,不然一直这么口是心非地活下去实在是太压抑了。
“顾师父。”她好奇而认真地看着顾晚风,严肃又正直地询问了句,“你都单身这么多年了,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会感到空虚寂寞冷嘛?”
顾晚风:“……”又开始耍流氓了。
他也是真的应付不了她。
顾晚风疲倦又心累地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之后,睁开眼睛,满目都是无奈,就连速来冷清沉着的语调中都多出了几分恳求:“让我好好做顿饭,行么?”
司徒朝暮:“……”
啧,你要是特别凶狠地、严厉地谴责我、声讨我,我一定会即刻制止调戏你的行为,但是吧,你竟然只是求我让你好好做顿饭?
说明,你还是很享受嘛,并且还会担心以后再也享受不到了,所以都不敢对我说一句厉害话。
哎,真是个拧巴人呀。
算了算了,暂时放你一马吧,来日方长!
司徒朝暮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下,大发慈悲地转移了话题:“我不想喝粥,我想喝豆浆。”
顾晚风当即舒了口气:“行,你想喝什么都行。”只要别再对他耍流氓。
司徒朝暮笑了一下,则朝着水池走了过去,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你盘馅儿吧,我来和面,我发面发的可好了!”
言语之间,透露着无限骄傲。
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发面水平人间一绝。
顾晚风忍俊不禁:“好。”又道,“先在屋子里面包吧,包好了去外面蒸,那个灶台大,一口锅就能蒸完。”
司徒回忆了一下外面的那间青砖实木搭建的半露天厨房,好奇地问道:“外面那个炉灶是不是烧柴的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墙根儿前好像还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柴火呢。
顾晚风点头:“嗯。”
“哇塞。”司徒朝暮满含惊叹地说,“你这小院,真是城市与农村相结合呀。”
顾晚风实话实说:“这个村里面用露天灶台的人家不多,我是习惯了。”
司徒朝暮怔了一下,回想到了他在碧屿村的家。
在八年多以前,她一次去碧屿村的时候,碧屿村里面还没通天然气呢,只通了电。家家户户烧水做饭都只能靠借着烧煤或者烧柴。煤块儿贵,所以碧屿村的村民大多都是靠着烧柴度日。洗澡更不可能通过天然气,所以每一户人家的房顶上都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
顾晚风从小就是在那种贫瘠且落后的环境中成长的,纵使他现在已经成功地从那座深山里面走了出来,有些习惯还是根深蒂固的。即便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一间功能齐全的现代化厨房,也要特意在外面垒一座烧柴的老式厨房,满足一下个人习惯。
或许,他那也不是习惯,只是想通过这一座厨房怀念一下自己的老家,怀念一下他的母亲,怀念儿时和他师父相处的那几年,怀念他的童年,毕竟,碧屿村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隔着十万大山——他走出碧屿村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过往彻底留在了那里,无论幸或不幸。
简而言之,他走出来难,回去瞧上一眼,也难。
司徒朝暮轻叹口气,内心五味陈杂的:“你过去的这几年里,回过老家么?”
顾晚风:“只在去年清明的时候回过一次。”
司徒朝暮一愣,诧异万分:“你去年清明节竟然回去了?”
顾晚风先回答了问题:“嗯。”随之反问,“怎么了?”
司徒朝暮:“我和你弟也回去了,但是没有遇到你。”
顾晚风曾在母亲的墓碑上看到过弟弟的名字,所以他并不诧异于司徒朝暮的话,想了想,道:“我半夜才到,估计那个时候你们已经走了。”
司徒朝暮:“我们当晚就住在县城,你们去县城了么?”
顾晚风:“没有,直接回家了。”
司徒朝暮不可思议:“那么黑色的山道,还下着雨,你怎么回的家?”
顾晚风:“骑摩托。”
司徒朝暮:“……”
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了。
“就、骑摩托?”司徒朝暮愣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