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临所使用的候机室也是私人独立候机室,装修高档,气氛安静,环境雅致,服务体贴,与司徒朝暮以往所有的候机经历都不同。
这里甚至有专业的工作人员替她去办理托运,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她只需要把自己的行李交给工作人员就好。
临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阔气的红木茶台,宽敞的桌面上放置着一整套昂贵的茶具。
宋熙临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和干净笔挺的西服裤,端坐在茶台后方主坐的位置上,芝兰玉树,修眉朗目,温润清明。
那一双骨线分明的修长手腕上,左佩白金腕表,右戴紫檀佛珠。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高级又淡雅的焚香味,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举世无双的贵公子气交相呼应,浑然天成。
怪不得古有诗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又因着那一张与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司徒朝暮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分辨不得谁是谁了,积攒了满腔的思念和情谊在顷刻间冒了出来,心旌摇曳,不由自主。
茶已经泡好了,待司徒朝暮走近之后,宋熙临声色温和地对她说了声:“坐吧。”
司徒朝暮坐在了他对面的那张明式红木方椅上。
传统的中式家具主打一个大气端庄,但触感也是真的郎硬,专治各种坐没坐相,人坐在上面,歪不得扭不得,有扶手扶不得,有靠背也靠不得,不然身体就要被迫摆成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没一会儿腰就酸了。
只有老老实实地挺直着腰背而坐,才是中式座椅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司徒朝暮不得不将双手放在膝头,正襟危坐,按耐不住好奇地询问宋熙临:“这个候机室是你家专属的么?其他人都不能用?”
宋熙临轻声回答:“嗯。”
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矜贵模样,衬衫扣子规规矩矩地系到了领口最上端一颗,发型整洁而规矩,面相干净而儒雅,一看就是个端正自持的人。
“你不是说你爸不允许你回老家么?”司徒朝暮更奇怪了,“怎么还敢光明正大地用你家的私人候机室?不怕被你爸发现呀?”
言外之意:你这人可真不知道什么是低调啊!
但人家是老板,给她发钱的那种,所以司徒朝暮不得不把自己的言语变得委婉随和一些。
“刚好要去d市处理一些事情。”宋熙临不慌不忙地启唇,为她解释道,“这次的行程全权由我自己决定,抽空回去一趟,他发现不了。”
无论如何,他们总是要先落地d市,才能继续前往嘎隆县,所以宋熙临这想法也没错。
但司徒朝暮还是有疑惑:“你是落地了d市之后就要处理事情,还是先回老家再处理事情?”
宋熙临如实相告:“不可能立即回去,落地后需要先去过个场子。”
司徒朝暮大惊失色:“啊?要去哪过场子?大概要多久?我在哪等你?”但其实她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去吧去吧,最好多去几天,我刚好可以留在d市玩几天,顺便再多赚点小钱钱——七天过后,每多一天就多五百块钱呢!
然而谁知道,宋熙临竟然回了她一句:“你当然要跟我一起去。”
司徒朝暮:“???”
凭什么!
宋熙临神不改色,徐徐道之:“这次父亲放权,让我去接管当地的一家五星酒店,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生意,但这是他对我个人能力的一次考验。”
司徒朝暮越发懵逼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需要经受你爸的考验么?”
宋熙临语调淡然:“如果你不想多挣这份钱,可以不去。”
司徒朝暮:“……”她突然就理解了什么叫做“钱难挣,屎难吃”,就是那种内心憋屈愤怒却又看在钱的面子上不能发疯发怒发恼的无力感。
思来想去,司徒朝暮还是对万恶的金钱低了头:“出发前你可没说要让我陪你去接受你爸的考验,我就只是一个带你回老家的小向导而已呀。”
宋熙临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慌不忙地说:“除了之前许诺给你的那些酬劳之外,我还会按照总裁助理的规格给你结算工资。”
司徒朝暮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太痛快了:“大概有多少?”
宋熙临:“最低等级助理日薪一千,上限不定。”
傻子才会不心动。
但司徒朝暮也没有傻的彻底,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先把话问清楚了:“你为什么需要我?需要我去做什么?”
“不需要做特别复杂的工作,只要听我安排就好。”宋熙临道,“这座酒店在d市已经盘根多年,内部地头蛇众多,我空降而去,势必会激起那些老臣的警觉和抵触。强龙不压地头蛇,而我的年纪又不大,资历尚浅,想要从一群老臣手中夺权,一定十分艰难,父亲也没有给我安排任何人手,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司徒朝暮了然,终于明白了宋熙临的意图:招兵买马,培植自己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