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缓缓驶来的黑色轿车。
那是宋青山的车。
黄色的车灯在寂静的雪色中明亮刺目。
顾晚风愕然地僵硬在了纷飞的风雪中,无措又茫然地见证着那辆车在自己面前停下。
后座的车门打开,他看到了一袭黑衣,目光空洞的宋青山——
“小风,上车吧。”
“爸带你回家。”
天越冷,起床越难,但是早晨五点五十的闹钟一响,司徒朝暮还是干脆利落地睁开了眼睛,行动迅速地起了床,毅力坚定地开启充满斗志的新一天。
吃完老司徒给她精心准备好的“冲刺高考”豪华早餐之后,司徒朝暮就背着书包出门了,如同往常一样,先下楼找裴星铭,然后和裴星铭一起去接周唯月,再然后他们三个一起站在小区门口等闻铃。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的“团伙”中又多出了一个厅响,天天骑着电动车来小区门口和他们汇合。
然而昨天半夜下了大雪,厅响今天就算是想骑电动车也骑不成,但他的毅力也很坚定,即便要早起半个小时,即便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深雪绕路,也还是准时准点地来到了四革马小区的大门口。
闻铃又是最后一个到的,然而当她来了之后,司徒朝暮他们五个却没立即动身,继续站在小区门口等宋熙临。
宋熙临却迟迟未到。
眼瞧着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裴星铭就对司徒朝暮说了句:“要不咱几个先走吧?只迟到一个总比六个全迟到强。”
闻铃也说:“下雪了路不好走,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司徒朝暮咬唇纠结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小区大门,里面的人行道上空无一人,唯有落雪纷纷,该出现人的时时不见。
但是昨晚分别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了他明早一定要来早一些,他也答应了她。
只要是他答应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放她的鸽子。
“要不、你们几个先走吧。”司徒朝暮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再等等。”
裴星铭无奈:“你还等什么呀马上都迟到了。”
司徒朝暮:“今天都下雪了,路不好走,学校里面肯定很多人都会迟到,法不责众怕什么?”
裴星铭无话可说,只好任由她去:“那随你便吧,我们先走了啊,我和响子还得去体育馆训练呢。”
他和厅响下个月月初要去参加大学体育专业的单招,训练迫在眉睫,不可缺席,风雨无阻。
司徒朝暮点头:“嗯,行,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
见她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等,大家也就没再劝,挥手告别了之后就一起走了。
司徒朝暮双手插兜,坚定地等在小区门外,时不时地跺跺脚驱寒,又时不时抬起左手看看腕表,在焦急与焦虑中度过了一秒又一秒。
然而宋熙临却一直没有出现。
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五分钟时,司徒朝暮再也等不下去了拔腿就跑,奈何地面雪厚,根本跑不快,甚至比平时走路还慢,外加地滑,她还极其狼狈地摔了两跤,沾了满身杂雪。
到校的时候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
但下雪天迟到的人确实是多,司徒朝暮并不是最后一个走进教学区的。
事实也如她所料,法不责众,所以她并没有检查员记过,教学区门口甚至都没有站检察员。
侥幸逃过一劫,司徒朝暮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然而当她走进教室之后,胸膛里的怒气就犹如被火柴点燃了的汽油罐似的,“蹭”的一下就窜起了三丈高。
宋熙临竟然早就来了!
不是说好了早上六点二十在小区门口集合么?不是也答应了她一定会来么?怎么却不管别人自己先来了?还害得她白白站在大雪里面等了他十几分钟,又在赶来学校路上狠狠摔了两跤!
简直不是个人!
司徒朝暮怒火中烧,气得不行,整个早读都是在愤怒中度过的,读书时的表情都变得狰狞狠戾了。
她本打算等下课铃一响就去找宋熙临算账,然而下课铃打响之后,她猛地起身从凳子上站起来的那一刻,顿感大事不妙,神色惊慌一变,立即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从书包的夹层中取出了备用卫生巾,夹着双腿跑去了厕所。
再回来时,她整个人都变得虚弱无力了,腰腿泛酸,小腹也开始坠着疼,再也没有了去找宋熙临秋后算账的精神和力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的例假才刚结束就掉进了冰湖里一遭,所以这次的大姨妈来势极为凶猛,疼得厉害,仿若小腹里面有一支锋利的匕首在乱砍乱捅,令司徒朝暮苦不堪言难以忍受。
整整一个上午,司徒朝暮基本都是趴在课桌上度过的,浑身无力,难受虚弱,整个人萎靡不振极了。
由于下雪,第三节 后的大课间跑操也暂停了,学生们尽数被风雪“困”在了温暖的室内,整个教学区里面热热闹闹的。
估摸着现在接水的人应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