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外出需要班主任的批准,但是老李的媳妇儿临近预产期了,最近家中比较忙,今晚又不在学校,司徒朝暮找不到班主任,只好请隔壁七班的班主任帮忙开了两张外出的假条。
这年头班主任不好当,一不留神就要承担责任,所以七班的班主任行事比较谨慎,没有立即批假,先给老李打了通电话,然后又给司徒朝暮和宋熙临的爸妈分别打了通电话,三方全部沟通确认完毕,才给他们批了假。
司徒朝暮一陪着宋熙临走出校门,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库里南,挂牌也特牛,东a99999。恰在这时,后排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位身材挺拔,西装革履的英俊中年男人下了车,快步朝着他们俩走了过来。
“严重么?”男人走到了宋熙临面前,关切询问。
宋熙临却没有理会他,格外苍白的面色令他的神色越发的冷淡了,疏离之意可谓是溢于言表。
司徒朝暮不由疑惑了起来:这俩人的关系还真奇怪啊,是父子么?
但她向来会察言观测,男人没注意到她,她也就不开口,保持着低调的沉默,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乍一看宋熙临和这个男人长得并不像,但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俩人的眉宇之间还是蕴藏着不少酷似之处。
这男的可能真的是他爸……司徒朝暮正这么想着,男人就开了口,对她做起了自我介绍:“同学你好,我是阿临的爸爸。”
他的态度和蔼可亲,温文尔雅,与宋熙临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漠嘴脸可谓是天差地别。
“叔叔好。”司徒朝暮也大大方方地回应道,“我是他的班长,他今天中午吃坏肚子了,症状挺严重的,医务室开的药不管用,最好去医院看一看。”
她忐忑不安地隐瞒了宋熙临吃坏肚子的根本原因,但好在宋熙临也没有拆穿她。
“谢谢你关心阿临。”宋青山一边随和客气地说着,一边示意他们俩朝着那辆黑色的库里南走,“快上车吧,早些到医院,早些给阿临看病。”
司徒朝暮立即说道:“叔叔,距离我们学校最近的一家医院是五院,我妈是五院的大夫,我已经跟我妈说好了,咱们到了之后就能直接去就诊,不用排队。”
宋青山原本想带着儿子前往家族集团旗下的高档私人医院就诊,但听司徒朝暮这么说之后,也不想驳了女孩的好意,于是就点了头:“好的,那就谢谢你啦。”
面对这声感谢,司徒朝暮真是受之有愧,但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句:“不客气,应该的。”说完,她忐忐忑忑地瞟了宋熙临一眼,不安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生怕他把自己干的那点“好事”全给抖出来。
万幸的是,宋熙临是个内外兼修的淡然之人,清俊的眉宇间不见丝毫波澜,就好像自己生病这事跟司徒朝暮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同松螺丝般,司徒朝暮立即舒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对宋熙临改了观:看来这家伙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相处。
他只是看起来有些冷,但并不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宋青山把后排的位置留给了宋熙临和司徒朝暮,自己坐在了副驾驶,对司机道:“去五院。”
司机内心有些惊讶,因为宋家人从来不去人多杂乱的公立医院,不是在自家的私人医院就诊,就是请医生去家中看病。
但能给宋家开车的司机也都不是一般人物,这些小意外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老板交代什么,他只管按照吩咐去做就好。
司徒朝暮她妈今晚刚好值夜班。一行人到了之后,裴元立即领着宋熙临去了急诊科,检查、化验、等结果,一番诊断下来,医生给出了病情结论:食物中毒外加水土不服。
食物中毒这一项结论司徒朝暮可以理解,但是水土不服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宋熙临不是东辅本地人?转来七中之前一直在外地生活?但是他爸的车牌照明明是东a开头呀,就是东辅本地的车。
既然家里有那么豪华的车,又是东辅本地的,怎么会水土不服呢?又干嘛非要租房子出来住呀?
按照那辆库里南的档次推断,他家的房子肯定也是极其豪华的大别墅,还有保姆阿姨伺候着……放着这么舒服的大房子不去住,偏偏要搬出来一个人租房子住,这是什么癖好呀?体验穷人的生活么?
而且在司徒朝暮的记忆中,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宋熙临的脚上就一直踩着那双平平无奇的白色飞跃板鞋,吃穿用度也都和普通人无异,甚至比班里大部分人都还要节俭一些,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位豪门大少爷。
后来宋青山就跟着裴元去药房取药了。
宋熙临靠在蓝色输液凳上挂吊瓶时,司徒朝暮坐在了他的身边,满心奇怪地打量着他。他双目轻阖,头朝后仰,喉结凸起,眉头微微蹙着,就好像他的心中一直横梗着什么化不开的恩怨,即便是疾病缠身也无法使他暂时放下心结。
望着他那纠结的眉宇,司徒朝暮莫名其妙地回想到了两句话:
“人人尽知武士刀,哪知戚家抗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