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谢知归看着他这幅又哭又笑的样子,心脏某处也疼了起来,没表现出来,他又退缩了,缩进被窝里继续躲着,不去看明匪玉。
但明匪玉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刺在他心口处的那道刀疤好像又被人连皮带肉刺啦一声扯了下来,鲜血淌了一地,快流干了,而唯一能救他的人却在这时躲起来了。
原来不管谢知归有没有回忆起过去,他都不会对他施以援手,他本性就是凉薄,从不做不利己的事。
有些事对他来说是噩梦,是包袱,他毫不犹豫就扔了,忘了。
被困在过去的,从来只有他明匪玉自己。
谢知归是凉薄,但他看着明匪玉的泪水落下,在被子上染出一块深色的痕迹,何曾见过他这幅狼狈样,没忍住心酸,从被子里伸出手想给他擦一下。
结果——
啪。
这次被无情打开手的人换成了他。
“你……”
原来被人打掉好意是这种滋味,不仅手背很疼,就连喉咙里像呛了个石块,上不去下不来,又痒又疼。
“用不着你可怜。”明匪玉目光决绝地望着他。
谢知归皱眉:“我不是可怜,是……”
“随便你怎么想。”明匪玉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明匪玉哗地站起身,冷冷俯视蜷缩在墙角的谢知归。
除了眼睛是红的外,他好像恢复了正常,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
谢知归瞧他看自己的眼神,一会狠厉的像要把他活活掐死,一会柔和的像位称职的温柔情人,一会又冷漠无比像座化不开的冰山……
一个人的眼神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如果不是精神分裂,那么大概率也快被逼疯了。
比怪物还可怕的,只有失控发疯的怪物。
谢知归怕他发疯又要掐死自己,状若无意地朝门口看去,心里暗暗想着,要用多快的速度才能从发疯的明匪玉手底下逃出去。
“谢知归。”
思绪被打断,谢知归回头警惕望向他。
明匪玉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对他心底最深处灵魂发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想起来了没有?”
“没有。”谢知归斩钉截铁道。
“你认错人了。”
“……”
明匪玉默然审视了他好一会,才点头,极轻地说:“好,很好。”
那他也不必再容忍下去了。
谢知归看到明匪玉的眼神变了,直觉他越来越危险了,戒备地绷紧了全身肌肉,做好明匪玉会动手的最坏打算。
他试着提出要求。“既然你知道搞错了人,那可以放我走了吧。”
“走?”
明匪玉语调奇怪,又冲他诡异地笑了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走了?”
谢知归心一沉,忙道:“你抓我来这里不就是以为我是你那个情人吗?知道搞错了为什么还不肯不放人?!”
明匪玉一反怒态,微笑着摊开手心,无所谓道:“错就错吧。”
“什么?”
谢知归愣住了。
“你刚说什么?”
“我刚才说啊……”明匪玉抬腿绕过床头,悠悠踱步到谢知归身边坐下,他一把手伸过来,谢知归立刻向后躲,但脸颊还是被他触碰到了一下,结果他的身体瞬间动弹不了。
谢知归几次使力,却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他气恼地看向明匪玉:“你对我干什么了!”
明匪玉得寸进尺,在他脸上肆意揉捏,不再刻意收敛住压迫感,侵略性十足的气息顷刻将这片区域笼罩,构织成了一个牢笼,此刻怀里的人就是他谋划了许久的猎物。
现在,猎物落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