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月挠了挠下巴。

“哦，也不一定，你那个时候可能在地里找土豆呢。”

“不过我真没想到林昭衍居然是居然，居然身上会发生这种事儿诶！这也太离奇了！”

赵寻月激动得要死，满心都是迫不及待与茹邈分享八卦的冲动，如果茹邈再晚点儿打过来，她都要爆炸啦。

“我小时候饿得谁不着的时候也幻想过如果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好啦，嘿嘿就能随便吃肉随便吃白面馒头和米饭！”

赵寻月一笑。

“当然，现在我不用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能吃到这些了，不过林昭衍却是真的实现了我小时候的幻想啊，怪不得过年的时候你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呢，我看新闻报道说，好像就是过年那天他的哥哥找到他的，就是那天警察抓的人！”

没有听到茹邈回应，赵寻月也不生气，继续叽叽喳喳地说：“你前几个月不是还给我说，你觉得林昭衍心里好像有心事儿吗，还说林昭衍新年期间不联系你甚至开学还推迟了一个星期才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我当时觉得你想多了，现在只能说林昭衍的确是能瞒。”

“不过”赵寻月叹了口气，“他这么瞒着我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找到亲人了是好事儿啊，干嘛瞒着我们呀，嗐，太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吧。”

“可能是和京城那边有关吧。”茹邈终于开了口。

赵寻月愣了下，随即点头。

“可能哦，虽然新闻没有明说是哪一家，但是也提了那家有很厉害的背景，再说了那个年代能花钱找人帮忙带孩子，肯定有钱人啊这么说起来，林昭衍真是让人心疼啊，从那样一个好家庭就拐到我们那里，唉。”

赵寻月巴不得和茹邈多聊几句，不过茹邈说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先挂了，等她回去再聊。

赵寻月不舍地挂了电话，殊不知对面的茹邈神色沉淡。

她的新脏好像被攥在一起。

她不敢相信林昭衍在得知这件事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那个时候应该很难过，很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吧，现在想想他在过年期间没有联系她，果然是遇到了大事。

茹邈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瓷杯，感觉胸腔紧得难受，不只是担忧，也不只是心疼，还有一丝——一丝她说不上来的酸涩。

理智告诉她林昭衍瞒着她这一切她都可以理解，毕竟这种大事怎么可能很快地接受并且说出去。

可情感上……

茹邈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是别想太多了，林昭衍被亲生家庭找回是好事。

这么想着，茹邈便起身准备离开，结果刚转过身，那刚刚挂下没一分钟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茹邈伸手去接：“你好，这里是茹记有限公司酱料厂。”

“邈邈。”

对面传来林昭衍温柔的声音。

茹邈愣住。

林昭衍似乎是咽了口紧张的口水，他不无紧绷地道：“你你知道那个那个新闻了吗？”

茹邈张开口，声音那样轻地嗯了一声。

林昭衍呼吸顿时急促了两分，他连忙道：“邈邈，我本来早就想告诉你的，我好吧，我本来是在回学校后就想告诉你的，但是我爷爷和我大哥说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我就一直瞒着你了，对不起邈邈……我其实早……”

“没关系。”

茹邈突然觉得心口一松，她都觉得自己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也去得莫名其妙。

可能她想要的也不是林昭衍必须把这种事情早早告诉她，而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行，就像……

就像现在这样。

“我没有怪你，你现在还好吗，你现在……彻底接受你和你……‘姑姑’之间这件事了吗？亲生家庭对你好吗？”

“我真的很怕你怪我。”林昭衍顿了一下，语气才缓缓放松，“邈邈，其实我之前无数次想偷偷告诉你，但是我怕耽误什么事情，我不是觉得你会说漏嘴，而是爷爷他们太谨慎了，我怕出错，我怕因为我不懂背后的那些斗争而出什么错，等以后我更厉害了就好了，我就完全可以自己判断了，而不是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想法年轻简单而出错，所以我要快点成长，我感觉我现在还是太弱了。”

茹邈笑了笑：“真的没关系。”

她才不承认，她听到这些话居然有些高兴。

“哦对，我还没有回答邈邈你的问题，我……其实我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不过已经接受得差不多了。”

林昭衍呼出了一口气：“我一开始是很难受，很难以接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围的一切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姑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迎面砸来的真相，不知道怎么处理之前那份那份可能并不能算亲情的亲情，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我当时真的……真的”

林昭衍声音一顿，随即极其轻地淡笑了声：“那感觉太复杂了，我现在也不能完全说清楚当时的感受，算了，不提了，我现在挺好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