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远,告状的工程师的头越来越晕。
看着刺眼的烈日,工程师同志不禁问自己,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他变了?
焦厂长听不到脚步声,不由得回头,见他居然还在太阳底下站着,忍不住皱眉,又怎么了啊。
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多毛病。
“还去不去?”焦厂长大声问。
那工程师回过神,无力地摆摆手,回家找爱人安慰。
他爱人认为有秦峰看着没什么。
工程师没想到她居然也赞同,不禁拔高音量,“他懂什么?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年轻,有几个孩子叫他爸,真以为自个就是父亲。”
他爱人被吼得想找鸡毛掸子收拾他,“你厉害,你儿子去年高考没走掉,今年也不一定能走掉。人家秦工不懂,五个儿子个个满分,一人一个奖状,最大的才十二岁就能卖冰棒,自个养自个。”
工程师的气焰没了。
他爱人起身道:“你除了知道造火车造火车还会干吗。堂堂一大男人,连麻将都没打过。”
工程师张口结舌,“你你——不可理喻!”
“我看你才不可理喻。”他爱人也怕把人气晕过去,“同志,改革开放了,市区街上都有外国人了,你那个老脑筋也该改改了。”说完就往外走。
“干嘛去?”
“看秦工打麻将去。”
“我看你想看秦工才是真。”
“看他怎么了?比你年轻水嫩,比你好看,多赏心悦目。”
工程师停下,犹豫一秒,大门一关就跟上去,都懒得锁了——费时。
“你不是烦秦工?”他爱人停下。
工程师:“我烦他乱教孩子。他不乱教,我就不烦他。”
“说得好像人家喜欢你一样。喜欢他的他都喜欢不过来呢。”
工程师点头:“是,都是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喜欢他,还有不少。”
他爱人懒得跟他废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然而两口子来晚了。
小孩子打麻将可比秦峰找个对象还让人感到震惊。
那个工程师走不过三分钟,秦峰周围就开始上人了。
一圈麻将打下来,他们父子周围站满了。
有几个来早的还从秦峰家搬几个小马扎坐在顾小二他们身边充当军师。
可惜这些人都是半桶水,瞎指挥,导致秦峰又一次一打三。
凉爽的风进不来,还总是输,顾小二烦的皱眉,“爸,起来!”
秦峰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不要和你玩。让渺渺!”
有人立即说:“渺渺会玩什么,我替秦工吧。”
顾小二毫不客气地点头:“随便你们谁都行,就我爸不行!”
秦峰好笑:“顾小二,你此时此刻真像个小赖皮。”
“我就赖皮了,怎么了?”顾小二抬起下巴说。
秦峰点头:“行。冰棒应该差不多定型了。凌云,过来。”
傅凌云跟他去屋里给冰棒裹包装纸。
随后,爷俩推着冰柜出来卖冰棒。
这边人多热闹,薛晴等人也来了。
吴正看到冰柜,忍不住打趣秦峰:“你可真会做生意。”
秦峰:“来一根?”
吴正下意识找他那俩女儿。
一看俩孩子不顾炎热跟几个小女孩跳绳,暂时不会往这边来,就让秦峰给他俩。
秦峰好笑,“怎么还跟做贼一样?”递给他一个,又给薛晴一个。
薛晴:“小孩贪凉。一眼没看见就偷喝凉水。”
“没事。”秦峰以前也不喝压水井里的冷水。有一次干农活又累又渴,顾不了那么多就喝一口,结果比他上辈子喝过的种种瓶装水还好喝,跟清冽甘甜的山泉水似的。
秦峰当时很纳闷。后来一想,这边虽然离市区近,重污染的企业没几家,而且规模也没法跟后来那些大企业比。
此后秦峰不在这上面讲究,也不甚管几个孩子。
吴正微微摇头:“小女孩还是得注意点。”
薛琪赞同:“经常喝凉对身体不好。尤其过了十三四岁。你懂吗?”
秦峰一时之间没懂,仔细想想,点点头。
“真懂?”薛晴不禁问。
秦峰好笑:“不就是你们女人每个月那几天?”
吴正忍不住打量他。
秦峰不想解释太多,索性说:“女职工的工资里有那项补贴!”
吴正想起来了,他以前还问过薛晴那个卫生什么费是什么费,为什么他没有。
秦峰:“你快吃吧。孩子往这边看了。”
吴正吓得猛然回头。
随即绕到另一边去看几个小孩打麻将。
秦峰转向扒着冰柜趴在他身旁的傅凌云,“想不想吃?爸爸给你拿一个。”
傅凌云不是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