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看不上她了,这门挺好的亲事就这样黄了。
而他在工商局工作的弟弟,莫名其妙被派去了工厂当技术员。
她已经感觉到自从父母离婚周围人对她的态度都变了,平时捧着她的人现在对她态度也一般,真是能憋屈死。
照这样下去,他们一家的地位还得下降。
张文雅表现强撑着,可内心叹气,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拖家带口回娘家住肯定要遭哥嫂白眼,在他们家也是这样。她还在等学校分房,不过她只是个教公共课的讲师,家里儿女成年待离家,最多分一室一厅的房子,他们三个住起来肯定很憋屈,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分到。
“明明是我爸更想离婚,他当时说的话多绝情,他说不让我们跟他姓。我实在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突然就散了,我现在怎么就不姓江,改姓张了!妈谁知道你离个婚能这么憋屈。”江帆说。
张文雅内心连连叹气,语气很糟糕,说:“你们以后不要叫他爸了,离婚的事儿就别提了。”
江帆说:“我爸现在都当上院长了,你跟我外公怎么还同意离婚?明明是我爸过得好,咱们过得不如意,妈,我觉得我爸各方面都挺好的,要不你说点软和话,你们还是凑合着过吧。”
江瑜也说:“是啊,妈,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日子还能过下去的,我们去求一下我爸,他对我们那么好,看在我们的往日情分上,肯定同意继续一起生活。”
他们爸爸对他们太好了,给他们辅导工作,给找工作,找对象,还给江帆争取工农兵大学生的机会,他们不想失去这么好的爸爸。
在儿女的反复劝说下,张文雅动摇了,她想江远鹏可能是一时气愤,毕竟有二十多年的情分在,双方肯定是有感情的。
在她眼里,江远鹏没有什么缺点,除了这次离婚心狠了点。
丝毫不拖泥带水,毫不留情,偏偏她跟张太平对他毫无办法,除了离婚别无选择。
如果复婚的话,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他们一家还能搬回以前的房子,过上以前有地位的生活。
张文雅终于被“说服”,同意去跟江远鹏缓和关系。她甚至换了身衣服,头发上抹了头油,把头发梳得溜光水滑。
吃过晚饭,估摸着江远鹏在家,他们一起去了曾经的家。
张文雅表现出很矜持的样子,由儿女打头阵,她跟在后面,只是三人一进门,就对上江远鹏的冷脸。
江瑜早就已经把说辞准备好,可面对对方阴沉的脸,准备好的话压根就说不出口。
她用眼色示意江帆来说,她是继女,但江帆是江远鹏的亲生儿子。
江帆任务繁重,抿了抿唇,开口道:“爸,你跟我妈不管有什么矛盾,都不至于离婚……”
江远鹏站在楼门口,声音森冷如冰:“不要管我叫爸,张帆你想说的我并不想听,没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回吧。”
现在这个形势,他也是在夹缝中做学问,遇到任何事情采取韬光养晦跟明哲保身两种策略,才安安稳稳到现在。他无法忍让必须离婚,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以防授人以柄。
跟这些人断绝来往是最好的选择。
江帆的心猛地下沉,没有说完的话被堵在嗓子眼。
那么疼爱他的父亲对他这么冷淡了吗,他妈跟他外公到底做了什么!
他现在觉得他们离婚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心脏如同沉到冰冷湖底的还有张文雅,当年江远鹏干脆利落地跟宋霜降离婚,她早就应该知道他是狠绝无情的人,她心中唯一存着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好像是天道好轮回,报应到了她头上。
是她自己做的孽。
江远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好拿捏的农村青年了,现在双方实力对调,依旧相差悬殊。
江瑜见江远鹏一丝一毫的情分都没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干脆破釜沉舟说:“你们离婚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江院长你忘恩负义,当上院长就跟我妈离婚。”
江远鹏脸部线条紧绷,脸色山雨欲来,声音滴水成冰:“闭嘴,张文雅,管好你的儿女。桥归桥,路归路,无需来往。”
同时还做出一副闭门谢客姿态。
张文雅觉得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声音嘶哑:“张瑜、张帆,走吧。”
江瑜去拽她妈的胳膊,说:“妈,我们都在这儿,把话说清楚。”
张文雅提高音量,声音打颤:“都走。”
听到她妈似乎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压抑又憋屈的声音,江瑜吓了一跳,她不敢再说什么了,反正她也不是江远鹏的亲闺女。
见母亲跟姐姐转身往门口走,江帆也只好跟上。
“妈,我跟弟弟并不傻,你们为什么突然反目成仇,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爸,不,江院长的事情?”江瑜脸色煞白。
张文雅慌乱地看向四周,闺女怎能不管不顾在路上说这些话。
离婚已经让人看笑话,她不想把这些事传出去,于是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