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话的父子站了起来,狗蛋已经睡了,倒是壮壮拽着他爹也要跟着去送。
温九凤赶紧摆手,“你们别出来啦,不够折腾的,快回去吧,我走了。”
大队里又没啥事儿,温九凤也不怕黑,就算有坏人,碰上了倒霉的不定是谁呢。
不过这人啊,就是不能说嘴。
她好不容易自己出来了,打着手电往家走,走到半路,迎面碰上去干休所吃完晚饭,从后山峭壁走捷径回来的季天泽。
温家和杨家正好在对角,知青点在中间,俩人避不开。
温九凤垂着眸子压低手电筒,没打算跟季天泽说话。
白天刚因为他被骂了虫合虫莫,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寡妇,难道没脾气吗?
季天泽本来也没打算跟她说话,尤其是因为昨晚那个让人又燥热又阴霾的梦,他靠边了点走,没打算跟温九凤说话。
只是两个人擦肩而过,或者说离得老远错过去的时候,季天泽心里突然有点不爽。
这小寡妇就差贴着人家外墙擦过去了,怎么的,他是病毒吗?
季天泽轻啧了声,还没想明白就后脚跟一转,拽住了温九凤的胳膊,将人拉进了不知道哪户人家的拐角。
温九凤知道,这是杨大娘家的拐角,他们站的这个地方正好是杨大娘家的茅房附近,站这儿都能闻见味儿。
她瞪大眼有些不解,“你干啥呀?”
大夜里不赶紧回知青点,拉她过来闻味儿?什么毛病!
季天泽蹙眉,“不叫季知青了?”
温九凤想着前头话都说到那种程度了,她也没必要跟季天泽客气。
“你想让我叫你啥?季天鹅?”
季天泽:“……”
“你先松手,我觉得我们没事儿别说话了,见面都不要打招呼,省得你们知青点的女知青喝不完的醋。”温九凤挣扎着想甩开季天泽的钳制,她不喜欢别人这样禁锢她。
季天泽立刻松开手,“跟我没关系,我跟女知青也不熟,烦她们还烦不过来呢。”
“你跟我解释什么?”温九凤想不明白,也不想多说,诧异看了他一眼,抬脚就想走。
季天泽立刻上前拦住她,“你二哥白天骂我来着,我为自己分辨几句总可以吧?”
温九凤胡乱点头,“可以可以,你分辨完了吗?我先回家了。”
从昨天开始心窝子里左奔右突就是出不来的火气,这会儿让季天泽更不舒服了。
他下意识用舌尖顶着腮帮子,伸出胳膊拦人,“就算你不喜欢我,就这么不耐烦跟我说话?”
幸亏温九凤动作慢,不然胸差点直接撞他胳膊上。
她深吸了口气,软声解释,“我不是不耐烦跟你说话,我是不想在这里闻味儿,你闻不见臭吗?”
季天泽:“……”
不说不觉得,好像确实地方不大对。
他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看出来是哪儿,拽着温九凤胳膊换了个地儿,换到杨大娘家厨房那边的拐角。
温九凤没吭声,站定后立刻甩开胳膊。
“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季天泽忍着燥气,低下头尽量温和道。
温九凤摇头,“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季天泽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家拒绝,心窝子反倒没那么难受了,他头更低了些,仔细去打量温九凤的神色。
刚刚被他抓住胳膊后,温九凤立刻就关了手电,她不想让人看见。
季天泽看不清温九凤的脸色,想象着她这会儿应该是紧抿着唇,缩着脖儿又胆怯又倔强,跟炸了毛的兔子一样,心情莫名更好了些。
他沉默了这会儿,轻笑出声,“不是,我好歹救了你,你就不能有点良心?”
温九凤觉得他这话问的没问题,但上辈子被人挟恩图报太多次,她有点烦这种说话。
所以她甜软的声线多了点冷意,像是冰冻过的糯米糍,“良心多少钱一斤?我没有那种东西,我们直接谈怎么报答你就好了。”
季天泽眯了眯眼,他跟别人说话时总漫不经心,是因为重活一回,跟这时候的人们说话有点格格不入,但面对温九凤就没有这个感觉。
他总觉得这小寡妇有哪儿不对,这大概就是他总想跟这小寡妇说话的原因,季天泽在心里想。
“哦,那咱们就谈谈斤两,上回那种酒还有吗?烟酒都算成那种酒,就来个……二十瓶吧。”
本来一直看着别处的温九凤抬起头,“你怎么不去抢?”
季天泽勾了勾唇,低头离她更近些,他特别想看清温九凤脸上的神情,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有意思。
“你觉得自己的命,不值二十瓶红酒?”
温九凤利落摇头,微微仰头避开他的靠近,“我觉得就值一瓶,你以后能不跟我说话了吗?”
她不介意自己命贱,只要离狗比远一点,贱命还好养活呢,她怎么都行。
季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