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买点红糖,还有吗?家里媳妇刚生了奶不够。”
温九凤顿了下,她是给自己留了些红糖,是给二嫂留的,她姐也托她多留点呢,明面上货架要卖的红糖已经空了。
温四凤县里的小姑子也快生了,供销大厦红糖更不好买。
但她看见老太太被挤得苍白的脸色,还有手中因为汗水皱巴巴的几张票,心软了下,没拒绝。
红糖她空间里有不少,从末世来的人,少见老人和孩子,她对这两种人都不太会拒绝。
她弯下腰,装作从柜台底下取出自己留着的红糖,实则换成了空间里拿报纸包好的。
“大娘,这是我自己买给家里要坐月子的嫂子的,就只有一斤了,您看行吗?”
老太太本来看着货架上没有,都不抱希望了,这会儿听温九凤一说,高兴得不得了,“行行行,多谢同志!太感谢你了!”
温九凤抿唇笑了笑,红糖是九毛钱一斤,她扭头去数一块一毛钱,连多出来的票一块给老太太。
只是不等她数好钱,外头突然涌进来十几个兰小兵,还有个穿着没有领衔儿绿军装的男人。
“让让!赶紧让开!”
“县革委办事,让个地儿!”
‘革委’俩字一出,本来还挤挤攘攘的人群就跟被火燎了似的,立刻空出来一条路,让这些人往前头走。
温九凤蹙了下眉,直觉这是来找她的。
果然,其中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大声问,“谁是温九凤?”
林园紧紧皱着眉,担忧地看了眼温九凤。
温九凤看着来人,“我是。”
“我是县革委的章主任,有人举报你和你们大队的知青乱搞男女关系,跟我走一趟吧!”那人冷着脸道。
供销社里这会儿人本来就多,章主任话一出,屋里瞬间热闹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温九凤,好些人眼神鄙夷,已经开始后退,像是怕沾染了瘟疫似的。
温九凤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谁举报的?有证据吗?”
章主任脸色严肃,“废话什么?举报都是匿名的,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会让你去革委调查吗?”
温九凤气笑了,以前听老人说起这个时候有的地方革委就是天,跟土皇帝一样,她还不信新蓝国会发生这么不讲理的事儿,原来是真的。
她刚要开口,有人赶在了她前头。
“那我现在举报你昨天晚上爬了隔壁寡妇家的墙,乱搞男女关系,是不是该先调查你?”
温九凤抬起头,看到了温三凤那张明艳张扬的瓜子脸。
若说温九凤是兔子,温四凤是牡丹,那温三凤就是个小辣椒,从小就呛人。
她是大队里的老师,今天借了温三民的自行车来公社邮局,取她丈夫傅正刚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
回去路上路过供销社,看见那么多兰小兵进去,跟着进来,听见章主任说的话,气炸了。
她虽然不大看得上温九凤,到底是自家亲堂妹,她也不能不管。
领头的狠狠拍了下柜台,“你这是造谣!造谣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她姐姐?一个敢造谣,一个搞破鞋,看来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你知道造谣犯法啊?”温三凤站在温九凤身边,冲章主任冷笑。
“你们守着这么些人说我妹妹乱搞男女关系,就算我妹妹是冤枉的,只怕去了革委,你说啥就是啥了呗。”
章主任气得脸色涨红,有些不耐烦地恐吓,“革委是听从大首长的指示,依照新蓝国下发的文件办事,你再胡搅蛮缠,连你一起带走!”
他冲兰小兵瞪眼,“还等啥?一起带走!”
“我看谁敢!”温三凤根本不怕他,比他声音还高,“不讲理了是吧?”
她看向屋里买东西的人。
“乡亲们!我妹妹的公爹当年为了救新蓝军被鬼子刺了好几刀,伤了身体才早死的!”
“首长们为了感谢他,才给安排了供销社的工作,他去世后我妹妹顶了班,当年首长们留下的感谢信还在家呢,这事儿供销社的领导们都知道。”
有人在人群里附和,低声解释,这事儿高新公社下头的大队里,确实好多人都知道。
“我妹妹的丈夫杨大志,结婚当天就奔赴蓝印边线,为了保卫家国抛头颅洒热血,刚牺牲还没一年呢,她前阵子才因为伤心难过吃不下饭,差点摔死在山上,被人救了回来。”温三凤一双妩媚的桃花眸子都红了,狠狠瞪着章主任。
“举报的人胡说八道,你们怎么不先调查清楚?这分明是欺负烈士家属!”
“你——”章主任被怼得脸色越来越黑,但守着这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牵扯到烈士,他也不好太强硬。
他压着火耐心解释,“咱这正是请温同志去革委调查,只要温同志身正不怕影子斜,咱肯定也不会冤枉烈士家属!”
一旁兰小兵尖着声儿附和,“你这么阻拦咱们调查,难道是温九凤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