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往外走。
陆夕眠还云里雾里,她无法兼顾那么多人一起说话,所以她也只是隐约看清了韩氏的话,猜到了那个姓苏的应该是老夫人相中的人,但是舅舅和哥哥的话她并未听得太清楚。
好像还听到了什么打人?打谁?
陆夕眠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陆绥铮拉过她,拽着她往外。“没事,你不必管。”
陆夕眠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几人在饭桌前落座。
陆绥铮帮韩氏把鬓边碎发绾至耳后,轻声道:“午膳后我会进宫,随着陛下去京郊射箭,晚膳也会在宫里用,回来得晚,你困了不必等我,先休息。”
韩氏笑着点头,“好。”
陆绥铮又回头抬头看了一眼慢慢悠悠进门的韩恣行。
“此事的确不对。”他说。
韩恣行挑了下眉,表示赞同。
是不对,老夫人为何会突然提起苏家人?
陆绥铮不由得想起陆夕眠的那个梦来,若是来日当真有此灾祸,那么他们家中必定是不干净的。
老夫人的身边混进来了苏家的人吗?
他还需要再看看。
陆绥铮看着陆夕眠道:“宫宴后,我会去找他。”
陆夕眠下意识点头,“哦哦,找他。”
陆绥铮仍看着她。
陆夕眠脑子卡了一瞬,眼睛瞬间瞪大,音调一下拔高上去,“他?!”
“嗯,他。”
“他也在吗?”陆夕眠期待道。
陆绥铮勾了下唇角,“他会在的。”
与此同时,御司台。
埋首于繁重公务中的男人拆开了来自镇南大将军府的书信。
他一目十行,眼底笑意渐深。
卫惩在一旁试探道:“殿下,可是有好事发生?”
“嗯,终身大事。”薛执笑着将信烧毁,转头看着卫惩,“准备一下,随本王进宫。”
“进宫?您不是说今儿忙,要属下推了城郊的射箭和晚上的宫宴?”
薛执抿唇笑笑,摇头道:“不必了,就算天塌,本王也得走这一趟。”
……
申时,城郊猎场。
陆绥铮翻身下马,将马绳扔给侍从,迈步往里走。
他中午在家里吃饭耽误了些功夫,来不及随着圣驾一起到猎场来,便叫人先送了信给皇帝,说自己会迟些。
到地方时,隐约能听到猎场里有人欢呼叫好的声音。
也不知是哪位抢到了彩头。
陆绥铮快步往里走,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人。
那人慢悠悠地踱步而来,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他一身白袍,纤尘不染,与这豪放粗犷的猎场格格不入。
不像是来骑马射箭,倒像是来以文会友的。
“宣王殿下莫不是走错了地方?”陆绥铮站定脚步,冷淡嘲讽。
薛执斯文揖手,唇角带笑,“大将军来晚了。”
陆绥铮斜眼睨他,“嗤,在这堵我?”
“大将军言重,本王是代陛下迎接。”
“装模作样。”
陆绥铮翻了个白眼,越过他先行一步。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脚步又同时停住。
不远处,一群人围着一人欢呼叫好。地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鹰,血溅了满地。
陆绥铮眸光顿时冷了下去。
薛执走上前,也愣了下。随即又笑了,叹道:“今日不该杀生的。”
每年中秋皇帝都会带着自己的皇子与群臣来城郊射箭,但用的皆是特制的弓箭,不会伤及性命,只会黏在猎物的身上。
且猎的都是地上跑的兔子、鹿等等,宫人在旁边候着,根据箭矢分辨是何人所猎。
不为杀生,只图个热闹。
今日却混进去了能刺进皮肉的利箭,猎的是天空中的雄鹰。
这是有人故意要出风头。
薛执道:“陛下看上去并不恼怒。”
“是啊,毕竟犯错的是大皇子。”
陆绥铮磨了磨牙,突然觉得手痒痒,想打人。
薛执平静地看着,“规则也并非不可打破。”
陆绥铮皱了皱眉,蓦地转头。
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薛执,心里陡然想起陆夕眠的话。
他咬牙道:“你还真……”
薛执打断道:“大将军觉得,谁有资格训斥大皇子?”
陆绥铮不语,只打量薛执的目光更加谨慎、凌厉。
“自然是他的亲生父亲。”薛执自顾自道,“那除了亲生父亲呢?想来应该是……”
那个位子上的人,才有资格训斥一切。
陆绥铮收回了视线,低头敛下晦暗眸光。
他听懂了,确定了。
迈步就要离开。
薛执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