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
伤了耳朵后,没有哭闹,没有指责,没有抱怨。
不好好在皇后宫里养伤,背着人偷偷跑来金宁宫。十分冷静,举止怪异。
找东西那是他信口胡说糊弄皇后的,他能看的出来,小姑娘是来寻他的。
为何呢?
薛执端坐在榻上,垂眸思忖,身子僵在那里,像一棵枯木,久久不动。
半晌,抬手揉了揉额角,无奈笑了。
她很可疑,他好像也不太正常了。
苏翊昙从皇后宫里出来,自信满满地带着赏赐前往陆府。
到时,正巧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官袍的男子骑在马上,与他的轿子交错而过。
黑色的官袍在景朝很少见,只有一种人穿的是这个颜色的衣裳——
御司台,宣王的人。
苏翊昙看到了那把象征男子身份的刺春刀,认出那是跟在宣王身边多年的心腹,卫惩。
他紧蹙了眉,有些不安。
虽然他也知道这或许是宣王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护送陆夕眠,但他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
这种烦闷感在他被陆家的门房拒之门外时达到了顶峰。
他的东西没被留下,人也没能进去。
阻他进去的人说是陆夫人交代的,他家姑娘重伤需要静养,闭门谢绝一切来客。
苏翊昙不懂,卫惩只是前脚才刚离开,陆家的大门为何这般迅速地就关闭了,好像提前知道会有人来。
苏翊昙站在陆府门外,脸色阴沉。这是他今日第二次想见陆夕眠却扑了个空。
他是来探病的,总不好硬闯。
苏翊昙无法,只得回去。登上了马车,手撩起轿帘,最后又转头望了一眼陆家紧闭的大门。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改变。
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
将军府内。
“走了吗走了吗?”
右耳上裹着厚重纱布的少女坐在床边,晃着小腿,神采奕奕,瞧不出一点难过样儿。
倒是坐在她左侧的年轻妇人满脸泪痕,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仿佛天塌了一般。
“走了走了,姑娘都放出话去,谁敢让人进来啊。”
婢女冬竹从水盆里拧出一条温热的手巾,走到少女面前蹲下,执起她那双脏兮兮的小手,一边擦拭指尖的血迹,一边无奈地说着。
陆夕眠听罢松了口气,嘟囔道:“可不能放进来,那不是个好人。”
手被擦拭干净后,她回身抱住身边的妇人,撒娇道:“阿娘别哭啦,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是好好的?”妇人捏着帕子伤心地抽泣,眼中尽是心疼,“净胡说八糊弄我,当我看不到吗?这耳朵……疼不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