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府看望过她几次,可从来都是递了帖子才会来的,这么突然却是头一遭。
阮夫人坐在玫瑰椅上,抹着帕子垂泪,一身哀绝伤感的模样。
“你那哥哥自从秋闱失利以后,日日消沉醉酒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跑到青楼里去放纵堕落,夜夜不归家……你说说,这像话吗……”
阮夫人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连忙用帕子捂住了脸,她不明白,自己抱着期盼长大的儿子,怎会变成了这样……
家中那个丈夫更是失望透顶,日日在府中骂儿子不求上进,败坏阮家门风,阮夫人为他们这对父子伤透了脑筋,实在忍不住,才跑来女儿这里诉诉苦了。
阮清莞听到母亲的话,神色慢慢变得凝重。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哥哥名落孙山后,便夜夜流连欢场赌坊这种地方,和家中亲人的感情更是破裂到极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阮清莞知道,如今父母都被他伤透了心,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只好安慰母亲:“娘,哥哥寒窗苦读十年,承受不住打击是正常的,您别太担心了。”
“过两日,我亲自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兴许能劝他一两句。”
阮夫人听见女儿这么说,心中才稍稍宽慰了几分,女儿自小和哥哥亲近,她的话兴许哥哥能听进去。
见母亲神色好了点,阮清莞瞧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娘,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也不方便,不若便歇在府上吧。”
她说着便换来竹苓,让她给母亲收拾客房出来。
阮母这才想起了什么,四处望了望这空荡荡的屋子,疑问道:“怎么,将军晚上不宿在你这儿吗?”
这么晚了男人都不在房里,若不是知道景府没有通房妾室,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勾住了。
阮清莞听见母亲的质疑,面色滞了滞,她随口回答道:“将军公务忙,晚上歇在前院。”
阮母却半信半疑,卧房里那张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且这房里也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分明就是长久不住在这栖霞居的。
她板起一张脸,不理会女儿的话,反而叫来了竹苓,严肃问道:“竹苓你老实说,你们家将军每天晚上都宿在哪儿?”
竹苓心惊肉跳,看着阮母沉重的面色,又瞥了眼夫人的脸,终是没敢撒谎,老老实实磕巴道:“将、将军……自从回京以来,就一直宿在前院……”
“什么?”阮母眉头皱得老高,一下子站起了身。
从边境回来都这么久了都还宿在前院,夫妻俩一直未曾同房。
阮母低头紧盯着女儿的脸,面色凝重:“莞儿,你跟娘说实话,你们不会成婚到现在还未圆房吧?”
回房 我就要你。
阮夫人知道女儿当初嫁到将军府并非心中所愿, 景翊也并不是她心中所悦之人,可她总以为,女儿嫁过来做将军夫人已经五年有余, 再陌生的夫妻这么久也该磨合出感情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 两人竟是至今还分房睡!
阮夫人一时气急攻心, 站起身指着女儿的鼻子质问道:“你、你跟娘说实话……你们到底圆房了没有?”
“娘!”阮清莞看母亲一脸气极呼吸不畅,连忙上前搀扶,低头小声回答道:“我跟将军……圆、圆了的……”
上一世的那场新婚之夜,虽然是很不美好的回忆, 可两人怎么说也是有过肌肤相亲的尝试的, 算起来应该算圆房了吧?
阮清莞提及此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即使眼前是自己最亲近的母亲,可说起这种私房事, 仍是不由得羞赧垂眸。
阮夫人却冷眼瞧着她, 颇有些不大信的样子,转而侧过头去看竹苓:“竹苓, 你说,你们家主子有没有圆过房?”
突然又被点名的竹苓连忙抬起头, 看着阮夫人严肃的面容, 迟疑了番后点了点头:“夫人和将军……的确是圆过房的。”
五年前新婚的第二日,她去给将军和夫人收拾床铺的时候, 看到了那沾了血的元帕, 想来自然是有过夫妻之实的。
阮夫人便不理解了, 问道:“既然已经圆了房,便是真正的夫妻了,为何还要分房居住?”
阮清莞脑袋低垂, 小声辩解:“都说了是因为将军公务繁忙……才宿在书房的。”
阮夫人不搭理她,女儿这样说话分明是心虚,哪有夫妻会忙到日日分房不见的。她再次转头看向竹苓。
竹苓犹豫了下,这才慢吞吞地说出实话:“将军……自从回京以来便一直宿在书房……两人几乎是成亲后就没有再同房过了……”
“什么?”阮夫人睁大了眼睛,心中惊讶极了,他们二人都已经成婚五年了,居然只有新婚之夜的那次同房?
“莞儿,你们到底是为何?”阮夫人紧盯着她。
难怪她的女儿嫁过来五年了肚子都没动静,就这样的夫妻生活她如何能怀得上孩子?
阮清莞双手背在身后,手指头胡乱绞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