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灼热眼神。
如芒在背。
沉默片刻,阮清莞按下情绪,面不改色道:“我不过是嘴馋,想尝尝风月楼里山花酿的味道,有何不对?”
阮清莹倒是意外挑了挑眉,逼问道:“姐姐何时喜欢喝酒了?”
阮清莞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眸中划过一道异样的情绪,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垂下的眸子凝着雾气,声音哀婉凄柔。
“那日我想到将军久别未归,心中着实思念,听闻风月楼里的山花酿最是解相思,才忍不住偷偷跑去喝了一壶……”
女子以袖掩面,泫然欲泣:“那晚饮酒归来,我就趁着思念给将军去了一封家书,将军是知道的……”
阮清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别人不了解阮清莞,她却最是清楚,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思念大将军,她明明心心念念的都是齐世子……
可下一刻,身后的男人闻言眉心一蹙,就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了过来,一把将红着眼的女子落在了身后,挡在她面前看向阮清莹。
“阮二姑娘,不知对本将的夫人有何意见?”
景翊的面色沉沉如暮霭,声音里数不尽的漠然。
阮清莹顿时后退两步,大将军这副护短的气势,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骗过了他……难不成真的是去风月楼喝了酒,给将军写了封家书?
女子垂下了眉眼,咬着唇摇头:“大将军,臣女不敢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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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上,阮清莞用帕子仔细擦拭了眼角的泪痕。
方才挤出那么几滴泪,装得一副哀怨悲情的模样,可真是太考验她了。
沉默中,她未发现身旁男人已经睁开了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只定定地盯着她。
半晌,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了阮清莞的面前。
“念给我听。”
男人的话语引得阮清莞下意识低头,目光骤然被那封书信吸引,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不是她写给景翊的那封家书啊?
他怎么还随身携带啊……
阮清莞的视线悄然抬起,声音迟疑:“将军……”
“念给我听。”男人又重复一遍,声音不容置疑。
阮清莞眸色微变,不会是他听到了她方才对阮清莹说的那番话,才又拿出来让她“复习”一遍的吧。
阮清莞又低头看一眼那封书信。
罢了,本就是她亲手写的,念就念吧。
她认命地从男人手中接过来,信封温热还带有他身上的体温,阮清莞指尖微烫,三两下将信封拆开。
展开信纸,阮清莞清了清嗓子,对信开口:“夫君……”
第一句刚出口,她的脸就“腾”的红了一片,密闭的空间更是让她整个身体迅速升温了起来。
这个称呼,如此烫嘴。
不敢抬头,阮清莞只恨不得将脸埋在信纸里,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念:“……久未闻君信,吾心甚思君,奈何相去远,各在天一涯,日日思君不见君,夜夜断肠梦醒时……”
阮清莞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都要爆表了,这些文绉绉的酸诗她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啊……落笔的时候觉得很好,可念出来怎么感觉这么羞耻……
“继续。”男人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如羽毛般轻轻拂过。
阮清莞咽了咽口水,给自己鼓了鼓劲,继续念下去:“相聚难,离别苦,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只盼君归,不胜欢喜……”
阮清莞眼睛一闭,彻底念不下去了。
手中的信纸让男人怀中一扔,阮清莞耍赖抗议:“这些都是当时喝多了写下的,不算数了……”
男人将信封好好地收起来,如墨般的眼眸化成了一池水,闪过波澜的笑意,紧绷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弯起来。
“喝多了写的?”景翊的面容闪过若有所思,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阮清莞,“看来这风月楼的山花酿有点意思,以后得多在府中备一些。”
什、什么?
阮清莞睁大了杏眸看着男人,却见他自顾自掀开了车帘,对着马车外的侍卫道:“童林,去风月楼买十坛山花酿回府。”
“……”阮清莞只觉得眼前一黑。
那封信可能从此以后就是她的黑历史了。
嬷嬷 莞莞,别哭。
转眼之间,马车已经抵达了景府。
因着路上的这阵小插曲,阮清莞和景翊之间的气氛也缓和很多,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之时,面上都带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紧接着,看到景府门前那辆绿帷黄顶的马车时,阮清莞清丽的面庞微微怔滞。
绿帷黄顶马车,是皇宫的标志。
果不其然,景府出来迎接的丫鬟面容忧虑,悄悄在她耳边提醒:“夫人,卫嬷嬷又来了……”
卫嬷嬷是宫里太后身边的人,上一世阮清莞行事作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