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起用膳也是相对无言,阮清莞几乎没怎么动筷,景翊还以为她是吃不惯,特意替她夹了许多菜,没想到被对方一一从碗碟中挑出来,并用冷漠且厌烦的口气回他:“看见你就吃不下!”
从那以后,景翊就再没回栖霞居用过膳。
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她和自己用膳还是这样一副神态。
景翊刚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又变得僵硬,想起五年前的种种,心中不由烦躁起来,深沉的目光盯着阮清莞。
“吃不下,是么?”
“是啊……”阮清莞下意识点了点头,待到反应过来,看见男人略带嘲讽的眼神,才连忙反驳道:“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景翊的视线已经落到了别处。
阮清莞顿时就泄气了,没了辩解的勇气,她确实是没什么胃口,只是与景翊无关。
景翊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女子一丁半点的解释,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顿时将手中的碗筷往桌上一搁。
“既然吃不下,就撤了吧。”
碗碟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谁都看出将军是动了怒,下人们只安静低头将膳桌上的碗碟都一一端走。
阮清莞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景翊这是怎么又突然生气了,看来这未来杀伐果决的天佑帝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膳桌腾空后,身形伟岸的男人起身背过去,周身的气质又变得寒冷起来。
阮清莞垂着一双杏眸苦苦思索了许久,终于咬着下唇走到他身后,鼓起勇气拽了拽他的衣角。
“将军,方才妾身吃不下饭……是因为想到了您在边境的日子。”
景翊闻言回头,意味不明的目光望向她。
得到了回应,阮清莞也有了勇气继续往下,她声色婉转,盈盈道:“妾身看见您大口用膳的模样,想到您在边境那样凄凉的地方,定是吃了不少苦的,也必然从未好好吃过一顿饭……妾身心疼您。”
阮清莞说着拂起袖子遮住眼角,泫然欲泣。
“你心疼我?”男人哑着嗓子问。
“自然。”阮清莞点点头:“您是妾身的夫君,妾身心疼得不得了。”
景翊听见这话却是哑然失笑了,他背过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阮清莞。
“那我怎么听闻,你整日跟周围的人说,巴不得我这个夫君早点死在边关呢?”
“……”
阮清莞佯装擦泪的动作顿住了,面色涨得通红。
这话……她说过吗?
示好 夫人可有受什么委屈
景翊瞥见她泛着浅浅樱红的耳垂和脸颊,眸中忍不住划过一道浅淡的笑意,他从未见过她这副害羞垂首的模样,竟也觉得十分可爱。
“那些话……不过是妾身年少轻狂时的胡言乱语,妾身早就不说了,将军可不许放在心上。”
女子的双颊透着淡淡的樱粉,低头敛目藏起些许羞赧。
“年少轻狂?”景翊探究的目光盯着阮清莞,那些荒唐的岁月,她竟将它们称为年少轻狂。男人沉默半晌,忽而问道:“……那现在长大了?”
“当然,妾身都二十岁了。”阮清莞仰起脖颈道:“将军为国奉献,驻守边关保家卫国,妾身作为将军之妻,自然也要成长为配得上将军的贤内助了。”
阮清莞不遗余力地拍着这位未来天子的马屁。
女子扬起一张笑容洋溢的面孔,颇为崇拜地凑到景翊跟前,身上那股清幽的芳香也瞬间扑鼻,让男人微微愣神。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即使已经五年未见,女人仍旧长了一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房。
一直伫立在两人身后的山栀和竹苓都十分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夫人的态度忽然转变这么大,对将军几乎是刻意示好。
不过竹苓心底还是盼着他们二人和好的,她见缝插针提醒道:“将军,夫人,外头天色不早了,也该准备就寝了。”
小夫妻久别胜新婚,自然也要给他们一些“床头吵床尾和”的机会。
只是这话却让阮清莞犹豫了,上一世和景翊见面的次数都极少,更别说同床共枕,虽然重活了一回,她还没有准备好和他一起就寝呢。
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若是将男人再赶出去,恐怕他以后都不会理自己了吧。
心中万千纠结着,阮清莞对镜卸了妆敷了面,拖拖拉拉了将近一刻钟,才犹犹豫豫走向床榻前身躯伟岸的男人。
毕竟上一世,这样的经验是很少的。
阮清莞心中正发着怵,抬眸忽然看到山栀不知从哪儿回来,手中抱了床崭新的被褥。
“将军新回来,从前的褥子怕是有些不够了,奴婢将床上的被褥引枕都一并换了吧。”女子笑盈盈道。
阮清莞心里正纠结着,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她随意点点头:“那就换了吧。”
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竹苓面色一变,神态十分焦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