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从来都是聪慧果然的,多年在外的浪迹生涯,让他对很多事都极为敏感,比如他突然想到了,陛下把付大哥忘的一干二净之事,可是和这位与陛下传了些暧昧之言的左相大人有关?否则,他怎会突然亲临,为了这事专程询问?
相卿冷笑:“本相一直都高大人是聪明人。”
“左相大人谬赞了。”高湛一脸的惶恐表情。
“不过,本相倒是觉得,但凡聪明之人,大多比那些愚昧之人死的要快些。”相卿伸手,结果小童呈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只不知高大人这份聪明,究竟是短寿的,还是长寿的。”
高湛急忙道:“下官虽有些小聪明,可并无大智慧,不知左相大人此话何意,还请左相大人明言,下官若有不到之处,下官一定及时纠正!”
相卿点头:“你能活这么久,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日本相去见了陛下,跟她讲了她为何记得所有人,却独独忘了青王殿下一事,陛下如今正在伤怀,本相不希望任何人再打扰到陛下。对于青王一事,宫中诸人文武百官乃至皇太后都很是小心,不曾在陛下面前提起青王殿下,就是担心陛下闻名思人自顾伤怀。天禹江山是陛下打下,绝不能毁在儿女私情当中,更何况,陛下和青王情意颇深。你今日倒好,公然提起青王,甚至还和陛下前往皇陵缅怀,你是要陛下重活在当初满目伤怀睹物思人的境地当中?”
高湛愣了下,半响他急忙走到相卿面前,直接在他面前跪下:“左相大人息怒,是下官糊涂!是下官为了个人小私忘了此等大事,下官再不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免增陛下烦劳,徒伤悲之情。”
他这承认的倒是利索,相卿伸手递过茶杯,“你如今是陛下信任之人,也有封号在身,可你别忘了,你终究是罪臣之后,甚至还是谋反的罪臣之后,只要本相在一日,就轮不到你越过本相接近陛下,若再让本相发现你对陛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的死期便也不长了。”他冷笑一声,道:“就算你生死无惧,那你也别忘了,你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听说你但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这里还没来得及恭喜高大人。”
他说完,笑的冷意森森,站起来,径直离开驿馆。
高湛跪在原地,等人走了才慢慢爬起来,脸上表情由开始的一脸惶恐变的严肃起来,左相一番威胁,高湛自然听到。
成了亲有了家的人,自然是家人为重,高湛能在外乱跑,正是因为家中无忧,妻美子孝,和美幸福,若是家人遭受威胁,他定然跑不安稳的。
相卿前来一番话,他听的分明,可更让他吃惊的,却是陛下那边的状态。
左相那话的意思,是说其实陛下忘却青王之举,是有人故意为之?宫中诸人甚至不在陛下面前提起青王,也是有人授意?
高湛想知道的是,陛下此状,陛下自己可是清楚的?
高湛想不通,为什么?
若是陛下知情,那是为了什么?陛下和付大哥的孩子都有了,付大哥那样的为人,陛下为何要故意忘了付大哥?
若是陛下不知情,那是不是说,其实陛下是受人蒙蔽,被人利用,故意忘了付大哥?
不管是那种情况,高湛都觉得不能接受,毕竟付大哥对陛下的心思,他最清楚,否则,当年付大哥也不会拼死拼活替陛下打江山。
不过,相卿今日到访,倒是提醒了高湛,他确实不便在陛下面前多露脸,陛下对他信任有佳,一旦被人盯上,且不论是不是左相,就算是旁人,他也要顾虑下家中的妻儿老小,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孑然一身之人了。
高湛略一沉思,去了书桌旁,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命人送了出去。
他不能见陛下,可有人能见啊!
他是陛下面前的近臣,陛下对他偏爱有佳,可有人却是跪在陛下面前一天一夜,也不会被人怀疑的。
那封信送到了明王季统的手里。
心里并没有多说旁的,只是拜托他在金州的日子,对左相多加注意。
季统有些诧异,高湛来到金州之后并没有来找他,其实季统也知道自己如今身份尴尬,能远离的话自然是好的。
季筹从外地回来之后,已经过来找了他好多次,可每次都被季统以事务繁多为由撵了回去,季筹一面都没见到。
虽然知道大哥是为了自己好,可季筹还是忍不住的伤心。
对于旁人的风言风语,说什么季统忘恩负义之类的话,季筹也不去反驳,知道这根本就是大哥希望的。
季统看着手中的信,进了房里就烧了。
他对京中的消息并不大打听,也不关注,所以对于如今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不过高湛突然送来这封莫名其妙的信,倒是让他有了些警醒,高湛早已不是当年个胖小子,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送封没头没尾的信过来。
掉头让自己的亲信去打听了,待他听到之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陛下前去祭拜付大哥,这根本就是很正常之事,这事有什么好说的?
可高湛让自己盯着左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