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华殿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丁春秋作为裕华殿的老人,率先开口磕头:“老奴叩见陛下!”
东方长青什么话没说,抬脚走了进去,一并跟着他的人纷纷自动站住了脚,自觉的在殿外排开等候。
殿内外的人跪了一地,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裕华殿,隔个三两月陛下就会过来一次,每次都一个人坐着一坐半天,坐完了就走。
关于当年的事,这宫里知情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只有极少数几个人逃了出去,那也是隐姓埋名流落在外,从不敢以真名实姓活着。
纵观这宫里头唯一从头到尾目睹整个事情真相,又活的好好的,未有丁春秋一人。
其实丁春秋也不明白留着他这条贱命干什么,他眼看着就活不了多久了,真正半个身体埋的黄土里的人,留着他不就是给新帝添堵吗?
可他就是活着了。
他想陪着女帝死,可没死成,那他就只能好好守着裕华殿,一直到他死了的那天位置。
如今的陛下对女帝有没有情?丁春秋觉得,肯定是有情的,只是这情抵不过滔天的权势更有吸引力。
想想也是,从古至今,哪个男人不爱权势?
只是,看着两人一路走来的丁春秋,却没想到女帝和王夫在最终结局是走到这一步。
那他现在又来等着什么呢?
等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德胜女帝吗?
丁春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良久以后,一声“起驾”,皇帝离开裕华殿,他才颤颤抖抖爬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回去,守着十年如一日的裕华殿。
已在西阐驻扎下来的高湛一行人也在晚些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高湛顿时跳了起来:“我就知道付大哥肯定行!”
巫隐在旁边冷嗤,“一个北贡,什么了不起……”
高湛也不跟他吵,他心情好,赶紧跑到屋里给素垣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这样素垣的溧水城的日子就没那么难过,等于是城主赌赢了,那对高湛的威胁自然也就失去了。
高湛在外头,经常给素垣写信,不过素垣的回信却是寥寥无几,高湛自己也知道,居无定所的,她的回信没法及时送到他手里,只偶尔才会请人带一封信过来。
那边天禹破了北贡,高湛看了小公子一眼,“公子啊,您说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原本跟过来就是为了帮陛下监视小公子是不是打算做坏事的,陛下一看就没打算跟西阐打,最起码最近几年不会打,要不然她能跟西阐的大色鬼频频示好?还给宁焱送了个美人过去。
小公子要这时候挑事,那还不遭殃啊!
不过,高湛也没担心两天,因为小公子这边突然接到了金州的来信,一封信让小公子把信直接拍他自己脸上了,生气道:“哄着老子玩呢?”
高湛急忙问:“公子,什么事啊?”
小公子大怒道:“大言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老子去大言?不去,老子要回金州玩!”
巫阴阴恻恻的趴着,半响慢悠悠的掏出镜子一照:“去哪本主都是最美的。”
高湛一想大言的位置,立马想起了,西阐和大言相邻,难不成是要小公子去西阐和大言那边捣蛋?
高湛实在没想出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公子能做什么大事,他最有能耐的事就是惹事,到哪惹哪。
简单粗暴直接,完了换张脸,拍拍屁股走人。
如果小公子去西阐和大言那边做的事,和北贡做的一样的话,那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西阐和大言开战。
高湛认真在想,如果西阐和大言开战的话,对天禹有什么影响。
他蹲在地上,拿了棍子在地上戳戳划划,突然有些明白了,是不是金州那位仙尊,想要用大言牵制西阐,不让西阐多管闲事啊?可是牵制西阐以后,天禹能对付的只有大豫了。
高湛伸手擦汗,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难不成,陛下还打算跟大豫打?”
大豫国力军力都在天禹之上,虽说天禹最近几年在陛下的治理下很有成效,但是综合能力比之大豫却是差的有些远了。
高湛知道陛下的野心,不过,这野心似乎有些大了,跟大豫开战,怎么想高湛都觉得占不到便宜。
“姓高!”巫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问:“你要跟老子去金州玩吗?”
高湛嘿嘿一笑,“去啊,不过我得先回溧水城,我家素素在那等着我呢,我就算去金州,我也得带着素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