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些都是老天厚待?可每年雨季,那雨半分没少下,怎这粮食就非得在魏西溏执政期间长的好?
那些普通百姓说是因为女帝是凰女转世,可严柯章看的分明,那是因为女帝登基之后,兴修了水利,再大的雨都被引流入河,淹不死庄稼,庄稼能没收成?
荣承帝在位时,也是年年修水坝,可怎就年年有水灾呢?
严柯章更明白,荣承帝在位时,承修水坝的官员贪了多少银子?真正用在水利上的又有多少银子?选人是关键。
陛下在用人分派这事上做的十分到位,兴修水坝时,选的负责修坝的官员不是别人,而是那位素有世外仙尊之称的相卿监督,那人虽然不甚了解,不过,当年荣承帝还在位时,严柯章就知那人对功名利禄无半分兴致,他自称来自世外仙山,衣食住行皆是那些奇怪的小童伺候,对世俗的东西无丝毫留念,更无贪欲可言,让个号称有些神通的人去督察水利一事,实在是个绝好的策略,光是盛名就让人颇有负担,更别说想贪上一点了。
就是因为这女帝会用人,所以南方雨季才能一年又一年的安然渡过。就算如今,女帝也是年年派人去巡视河堤,一旦发现什么问题,必然是即可修补的。
如今天禹上下,谁人不知女帝对河堤一事十分上心?任何人不得有半点欺瞒,一旦发现,必然严惩不贷。
严柯章对魏西溏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身为女帝王夫的付铮听了多少有些高兴,她努力这么多年的成果好歹得到人家的承认。
付铮对严柯章笑道:“陛下虽为女子,却素来勤政爱民,晚辈在金州时,陛下常说她此一生,自登上皇位,便注定要为天禹尽心尽职,不枉天禹百姓对她一番厚爱。”
严柯章点头:“当年是老夫看低了陛下,如今再看陛下行事……”他点点头,感慨似得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付铮和严柯章一番长谈,然后命人请严柯章下去休息。
他才打开信重看一遍,又收了起来,“来人。”
“将军!”
“战马已到,兵阵再作调整,明日一战非赢不可。”
“是,将军!”
又是连夜整军。
军中将士,不眠不休连日部署早已是常态,人人都习惯如此,付铮也不例外。
北贡大军同样在整,只是,贺兰词贵为公主,布下兵阵之后,细节方面便有云子飞部署,她自然是可以去歇息的。
天色微明,一张大战在即。
严柯章哪里都没有走,就留在军中观战。
这个年轻时也曾战场厮杀的老将军,倒是刀剑无惧,对战况十分关注。
虽然对于战争,严柯章并不赞同,不过,此次事件是北贡挑起,女帝的果断应战倒是让严柯章很是赞赏,“北贡怕是又仗着自己国土广袤,以为陛下是个小姑娘好欺负了,哪里知道我们陛下本就是条真龙,根本不惧他们这般挑衅。陛下虽为女子,不过行事果断,眼光独到,倒是十分难得。”
付铮低头假装看地图,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自然是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其实这战事,根本就是陛下希望打的。
西溟、南翼吞国侵土之战之后,魏西溏便琢磨着不能让后世史书记载她是个好战的狂徒。
若说西溟是多番骚扰,天禹便是厌烦出征一次解决,外界看来都觉得西溟实在自找的灭国。南翼嘛,这个估计也没人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南翼的小皇帝自己作死的,怨不得别人。
可接二连三的巧事过后,便宜都是天禹得了,天禹自然是不能再有半分主动出兵的征兆,所以北贡主动出兵,昭示野心倒是替魏西溏解了围,让她因为怕自己在后世留下不好的名声一事顺理成章的得到了解决。
看来陛下的担心不是多余,看看严柯章不就是这样夸赞陛下的?
若是她知道,想必会十分高兴。
付铮想着,今晚就给陛下去封信,叫她也放放心。
骑兵营虽然战力并未完全恢复,不过将士的士气倒是因为有人送战马一事壮了起来。
贺兰词原打算趁着天禹士气大跌,趁胜追击的,结果她的打算在骑兵营重整旗鼓之后便破灭,因为天禹将士的斗志因为有人的支持送来战马而重新调整过来,大战开始之后,便看到天禹的骑兵营出现在阵上。
一场大战过后,天禹大军又前进了三百里。
捷报从北贡境内直传到天禹的金州城内,魏西溏提着心也总算放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付振海的请罪奏折也送到了魏西溏的案头。
这个时间差算的刚刚好,这折子在魏西溏暴怒郁结的时候没来,偏偏风平浪静之后到了金州,魏西溏再大的火气也因为付铮平安无事又有捷报传来而平复下来。
何况,付振海的及时送马也算戴罪立功。
魏西溏下了圣旨,罚付振海半年俸禄,影响到战事的失误,只罚了半年俸禄,实在算是网开一面,也是看在付铮的份上了,换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