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随便随走?相卿入府中的树木,自然和相卿有缘,朕可没有抢夺臣子之物的习惯,何况只是一棵树?朕宫里的树木还是有的,留着它在这院子,替相卿镇宅吧。”
“臣谢陛下体恤。”相卿走过来的步伐十分缓慢。面色依旧苍白无血,不过唇色略略有了颜色。
魏西溏便对扶着相卿的小童道:“你家相爷弱成这样,你二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他坐下歇着?”
“是陛下!”两个小童急忙扶他坐下,“相爷,小心些……”
相卿叹口气,道:“让陛下见笑了,臣速来身强体健,不想竟让陛下瞧见如今的模样,臣有罪!”
“相卿此话莫讲,朕知相卿是为了救一女童才如此,朕回头倒是要好好嘉奖相卿一番,相卿这样为国为民的人才,实在是叫朕心生敬意,若这天禹百民都能如此,想必天禹的各大牢狱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了。”魏西溏自己走过去,在旁边备好的另一侧椅子上坐下,试探着躺了躺,觉得挺舒服,不过又觉得又有些不便。
百年香樟树下,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直闻的人昏昏欲睡,魏西溏倒是觉得这地方确实适合夏日纳凉休息,定能睡的十分香甜。
自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男子有话可讲到同院而坐的地步。
相卿的脸上带着笑,即便身上带着上,也是一身镇定神情闲适,正微微侧了身子,低头握壶,亲自沏茶,“陛下请用茶!”
魏西溏端起杯子,说了一句:“既然伤了,这些小事便让小童去做罢了,何必自己事事亲为?”
相卿依旧淡笑道:“此茶实在讲究火候时间,陛下难得亲临,虽是沾了臣身上有伤的荣光,不过臣依旧十分珍惜陛下这趟之行。臣便想让陛下喝到清爽可口的茶水,若是叫他们沏坏了,想必陛下日后都不愿前来左相府小坐。”
魏西溏不说话,低头认真的喝了口茶,果然一直以来,她喝的最好喝的茶,还是相卿沏的。
只不过她并非无茶不欢的人,若不然只怕会天天叫他入宫沏茶喝了。
魏西溏就觉得相卿此人,似乎天文地理人文情怀琴棋书画都快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就连茶艺药理这些他都手到擒来,实在不知道这人就怎会这么多东西。
今日难得她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便顺道问了句:“朕一直觉得相卿虽然来自世外,不过,对这世间的东西几乎无所不知,朕十分好奇,相卿是如何做到的?可有值得朕请教借鉴的地方?”
相卿略一思索,然后他便笑道:“臣出山之时,其实对世间之事知之甚少,只不过,在外面走了一遭之后才发现,若想在世间存活,便要学很多东西,否则只有一条。这世间本就是个教坊,臣便一边游走,一边阅读世间史书,认真揣摩观察这世间与仙山有何不同,天长日久,很多东西便学得一二。再加上臣那时与世间之人相比,似乎懂的多了些,倒是让人纷纷前来问询,后来便慢慢懂了。”
魏西溏点点头:“说来说去,其实相卿也不过是自我提升学识的原因,是朕愚昧,叫相卿笑话。朕知相卿之意,不过是世人懒惰,倒显得相卿有了国人之处。”
相卿偏头,看她一眼,既然重新低头,沏第二道茶,“这一回的味道便是最佳,陛下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