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是他们无能,女儿都护不住。郑氏心头既心酸又愤怒:“是娘对不住你……”
简珞瑶反倒笑了,穿越一场,除开婚事不顺,其实这辈子她是享福的,衣食富足的活到现在,又有如此疼爱她的家人,她有什么不满足的?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运了。
思及此,简珞瑶笑道:“娘说的什么话,刘大人是朝中重臣,他的府邸又不是龙潭虎穴。”
郑氏摇头,心道以那刘洋荒唐凶残的性子,确实比龙潭虎穴差不了多少了。
“女儿知道,娘是担心刘五少爷打死过丫鬟的事,女儿嫁过去是正妻,爹说什么也是朝廷命官,与签了卖身契的丫鬟自然不同,刘五少爷再残暴,还能对我动手不成?”简珞瑶说得很残忍,却也是实情,签了卖身契的奴才,就跟私人财物一般,家里有点势力的,打死个奴才真不是事。
“你不懂。”郑氏眼底的担忧并未减少,若真是打死丫鬟,她还不至于担心成这般,听说是那刘洋有特殊癖好,在那事上残暴异常,那丫鬟就是被折磨致死的,如此骇人听闻,她怎么敢把女儿嫁过去?
简珞瑶心说她懂,虐待狂嘛,上辈子听得多了,却真不敢让她娘知道自己其实很懂。
皱眉思索如何才能让她娘放下心来,毕竟反抗不了,也只能接受了,别的不说,自保的能力她自忖还是有的,大不了做对挂名夫妻,相信稍微有脑子的男人都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样想的话,嫁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简珞瑶正在组织着劝她娘放宽心的语言,老夫人屋里的流月过来了:“不知二太太这会儿是否得闲,老夫人想请您过去一趟。”
郑氏先是一怔,瞥了简珞瑶一眼,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亮:“得闲,得闲,这就过去。”老夫人这个时候找自己,说不准是有法子了。
简珞瑶起身道“既然如此,女儿便去厢房千珏了,还请娘待我替祖母问安。”
郑氏不敢耽搁,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去了松荣堂。
屋里除了老夫人和刘嬷嬷,再无旁人。
老夫人因着简珞瑶的事,劳心劳力,夜间又没睡好,看起来苍老许多,正靠在榻上打盹,听见脚步声才睁开眼,眼神有些浑浊,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打量了郑氏一眼,见她身上还穿着出门见客时的那身衣裳,便知她心里着急,道:“老二家的来了啊,坐罢。”
郑氏忐忑的在下首坐下:“母亲唤儿媳过来,不知有何事?”
“自然是四丫头的事。”老夫人也不说虚的,直接道,“刘夫人出自昌国公府,你可记得?”
“儿媳记得。”郑氏眼睛一亮,没一会儿又暗淡下来,“可是因着退婚的事,昌国公老夫人和林太太如今也恼了咱们,想必定不会替咱们说话。”其实她早考虑过这条路子,却自知希望渺茫,林太太到现在见了她都脸色冷淡,可见气还没消呢。
“死马当活马医罢。”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不必去找昌国公夫人,叫老二出面试试林大少爷,当日若不是林大少爷自己同意,亲事也退不了。”
郑氏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在没发生那事前,林子昂对自家也是很亲近的,将丈夫当恩师对待,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向自家女儿提亲。
且不提他生性风流,却是个极为尊师重道的,当初能看在丈夫的面子上提亲,如今说不准能帮一把呢?
这比找昌国公夫人有希望得多!郑氏心下激动,忙告别了老夫人回了自个儿院子。
老夫人看着郑氏离去的背影,又叹了口气。
刘嬷嬷不解问:“不是有应对之法了吗,可老夫人为何还在叹气?”
“我竟不知该不该期待林大少爷出手相助了。”
“这是何意?”
老夫人却只是摇头:“罢了,都是四丫头的命,合该我们简家没这福分。”
且不提郑氏如何喜不自胜,夜间拉着丈夫商议到半夜,简司业倒不推辞,虽说读书人重脸面,脸面如何比得过女儿的幸福重要,连老夫人都拉得下老脸求人,他当亲爹的自然更豁得出去。
夫妻俩商议了半宿,主题是如何劝说林子昂拔刀相助,却不想根本不需要麻烦。
林子昂世家出身,身为昌国公的嫡长孙,一出生便是天子骄子,坐享其成的人生赢家,即便是不学无术,靠着恩荫也能入朝为官。
偏这位大少爷喜爱读书,天资聪颖,从小便有才名,弱冠之年参加科举,一朝金榜题名,进士及第,被圣人钦点入翰林,可谓是天之骄子中的人生赢家。
林子昂当初便是在国子监念的书,简司业如今再想到这位得意门生,仍是一脸的骄傲。
一早到了教舍,简司业便叫小厮去翰林院送信,约林子昂下午散值后一叙。林子昂果真是尊师重道的,得了闲便赶忙过来,一丝不苟的作揖:“学生见过恩师。”
见着身穿官袍、意气风发的青年,简司业忙伸手扶住,笑道:“你我如今同朝为官,断不必如此。”虽是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