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爱护之意。横幅之下,是一张檀木书桌,乍一看并无奇处,却隐隐有暗香浮动,和着满屋的书香墨香,相得益彰,令人神清气爽。
男子手握卷书,坐在桌前,窗外微微透进来的阳光,将保养得宜的手指照得越显白皙透明,手边一杯香茶袅袅生烟,令人忍不住喟叹一声“偷得浮生半日闲”。
屋子静得惊人,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掠进来,门口守卫的侍卫都没发现,还以为是清风拂过。
萧长风翻了一页书,并未抬头,淡淡的问:“如何?”
“方公子和褚公子明白主子的意思,已经劝了世子爷打消念头。”
萧长风嗯了一声,黑衣人垂头:“主子,属下是否还需要继续跟着世子爷?”
“嗯?”萧长风将书放下,抬头看了眼窗外,眼神幽远,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将目光收回来,淡淡的道,“方家诸家的都是聪明人,必能给天祥另外找些事做。”
“属下明白了。”黑衣人回答得干净利落,他开口请示也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真听主子吩咐了,心头却有些说不出来的疑惑,他都明白的事,为何主子方才还琢磨那般久?
☆、
因着父母兄长的保护,简珞瑶确实不知这些事,简家人暗自警惕,张天祥却毫无动静。
一开始郑氏也狐疑,怕出更大的幺蛾子,但时间一长,渐渐的郑氏也将担心收了,心忖倒是她高估了那张天祥,纨绔子就是纨绔子,今儿一个心思,明儿一个心血来潮,如今定是得了新鲜玩意儿,将自个儿家抛之脑后了。
也亏得这个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自家姑娘才不至于再遭一回罪。
郑氏便满门心思放在择佳婿之上,手上名单排下来估计能整理成册了,但目前还只进行到私下打听的阶段。
如今是真怕了,说起来郑氏虽然对瑞郡王世子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感谢郡王妃为人厚道,终究没冷漠到底,若不然自家姑娘被退婚四次,哪个好人家敢娶?
现今因着郡王妃对她家的“看重”,有些来往的夫人便给人带话相看的,虽比不上以前,那些人家也不是她想选的清流之家,却已然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不是商户更不是继室。
到了如今,郑氏也不挑男方门第,条件一降再降,只三条,官家子弟,嫡子,身旁清静。便是这般也不好找,好容易筛选出三两个字,也不敢轻易就定了,这回若能说得亲,明年肯定要赶着办婚事,一个是怕夜长梦多,再来自家女儿年纪也大了,比她小一岁多的庶女都定了明年的婚期,女儿再留下去岂不成了老姑娘。
如此更得小心翼翼,不把男方家中一切打听清楚,并不敢轻易和对方相看。因此郑氏忙活一通,简珞瑶作为当事人却半点风声都未听到。
她也半点不着急,每日只宅在屋子里看书练字,趁郑嬷嬷不在时拉着几个丫鬟陪自己玩牌消磨时间。难得的悠闲时光,嫁了人就没这么自在了,简珞瑶私心底希望越晚越好。
只可惜这样的心思却不能对任何人吐露。
三姐简珞珍的婚期越发的近了,家中一片喜气洋洋,到底比不上二姐嫁前的热闹,三姐是庶女,定的是大伯同僚家的庶子,自然比不得简珞芳。
甚至连六妹简珞玥定亲,都来得比简珞珍的婚事热闹。
流萤过来时,湘兰院的丫鬟们都默不作声的干着手上伙计,谁也没说话,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看到流萤手里端着东西,白露忙上去迎接:“姐姐过来了?”
“四姑娘在吗?老夫人今儿开箱,发现一匹上好的缎子,便叫我送给姑娘们裁新衣裳穿。”
“在屋里,我领姐姐过去。”
流萤笑着摇头:“四姑娘想是在看书,倒不必打扰,你帮我把缎子送进去便是,我还要去五姑娘六姑娘她们院里。”
郑嬷嬷正巧从屋里出来,笑着从白露手中接过东西,道:“既然流萤姑娘有事,就不多留了,改日得了闲过来坐坐。”
流萤笑着点头说一定,这才出了湘兰院,郑嬷嬷收了笑容,看着手中精致的缎子,却叹了口气。
连六姑娘都要定亲了,自家姑娘还没着落,这几日府里上下怎么说姑娘的,她就是不听也能猜得出来,无非是可怜可叹。
原本三房中最风光的该是他们二房,大老爷是五品同知,然而是外官,说来还真不如国子监司业的二老爷清贵,三老爷更是徒有功名,还在与侄子们一同准备秋闱,可如今连三房的六姑娘都能攀上兴远侯,虽是庶子,却也是跨入了侯门,身份再不比如今。
自家姑娘惨遭这等落差,也不知能不能想开。
见郑嬷嬷苦大仇深的盯着手中托盘,白露心头惴惴不安,小声的唤道:“嬷嬷?”
郑嬷嬷回神,道:“冬季的衣裳上个月已经裁了,老夫人这会子赏料子下来,想必是要在六姑娘定亲时穿的了,你拿去给绣娘罢,上月刚量的尺寸还能用上,不必再量了,叫绣娘手脚快些。”
“好的,嬷嬷。”白露抱了缎子便出去,郑嬷嬷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