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急:“可我还没穿好”
虽然这样说,她还是听话转身。
她见檀云秋黑眸深深,似藏着笑意,而后他将手伸出,她愣了下,一只手提着裙头,另一只手犹豫着放在他的掌中,抓着他的手走到他跟前。
檀云秋诧异于掌中柔软的小手。那只手看起来只有他掌心的一半,触感软绵绵的,他的力度不由得放轻。待她站在面前,松开握着她的手,去拿她裙头上的两条绣着牡丹花的系带。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却很快系好。
华玉站在他面前,微蹙眉头。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她不是犹豫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哪怕刀山火海也会跳。她眼睫眨动快些,垂眸盯着檀云秋束着玉冠的发。他在整理她裙头的花纹,方才系的歪扭些,两边的牡丹花并未对齐,而她则在心中暗自数着。
当她数到四的时候,胸腔砰砰跳动。
她忽而伸出手,握住檀云秋的手腕,他的手那样大,她的小手怎样也合不拢,轻握着,而后将他双手拿下去。她拽住裙头系带,那根系带丝滑得立马如同流云般散开,脚边很快铺上一层艳丽的绸花。
她坐到轮椅上,小脸依偎着他冰凉的绸袍。
“王爷今夜来这里,只是想看我换衣裳吗?可是换衣裳哪有脱掉好看。”
华玉贴着温暖的绸衣,绸上暗云层现,托着她布满红霞的脸。她的胸腔砰砰跳着,越来越快,她放轻呼吸,抬手摸摸红透的面颊,吸口气,扬起头。
视线之中,是檀云秋冷峻的面庞。
他脊背僵直,似是没想到华玉的动作会那么突然,又没想到,竟从她嘴中说出那样大胆的话。他的双手在她坐进怀中时,下意识揽住,掌心下的肌肤如火焰灼人。
他着人送来的一箱子衣裳,根本未细看,里面的花色样式也并不敢兴趣。只是因为许诺要送她,便送来了。可并未想到,寻常可见的普通衣裳,穿在她身上,竟好似幻化成一缕缕勾人的丝线。地面铺展开层层鲜艳如花的红裙,翠绿色的衫子斜挂在美人肩头。这一幕,似山间烂漫的野花,布满他的眼底。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快了。
竟有片刻窒息的错觉。
华玉眼见着檀云秋的面颊越来越红,渐渐地,那红意烧上耳尖,压在她胸口的紧张忽然间变轻许多,她仍旧仰头看着他,目光明亮大胆。
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她的嘴角绽开一抹笑。
伸手勾住了束在腰间的白玉带。
檀云秋的呼吸忽然停住,他沉冷的目光凝在华玉软白无辜的面上,抚在她腰上的指尖微蜷几下,那丁点的火星落在他的眼底,继而蔓延至全身。
他端正坐在轮椅上,静静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他脊背挺直,威严沉肃,眼底却透着与之相反的紧张。
华玉很快抽下玉带。
檀云秋也随之紧张起来,静静地急促地看着她。
忽然间,门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继而是龚将军的声音——
“王爷,皇上醒了!”
“皇上要见您呢!”
华玉像只受惊的小兔,立马缩起来,缩在轮椅上一动也不敢再动。檀云秋面上红晕犹在,只眼底慢慢溢出股不满的戾气,他咬着牙道:“让他等着!”
他能等,华玉可等不了。
她身为伺候皇上的女官,皇上醒了,势必要找她去,若被来往的宫人看见摄政王在她屋中,这可不好办。
华玉连忙站起身:“王爷的事情重要,您还是快去龙驭殿吧!”她抿着唇,眸光颤巍巍看他一眼:“其他的来日方长。我这里,王爷随时都可以来,不急在这一时。”
檀云秋的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他眼中犹带戾气,唇角却慢慢勾起。
不急在这一时?
他从华玉的美人面上移开,轻喘几口气,渐渐冷静。先前被她蛊惑着扔在脑后的理智瞬间回归,他仔细咂摸着她说的话,唇角的笑意越发冷静疏离。
“本王可不急,急得似乎是孟姑娘吧?”
他丢下这句话,又道:“把衣裳穿好。”
华玉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意思,忙从地上拾起红裙,胡乱地套在身上。见她衣裳穿好,檀云秋收回目光,唤茂竹将他推出去。
他一走,华玉强撑着的力气仿佛也随他而去,燕娘急步走进来,张开手抱住站立不稳的华玉,担心道:“姑娘怎么了?”
华玉眼睫轻颤,语气惊惶失措:“我、我好像说错话了。”
是她大意了。
檀云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周天子都要仰仗他。他高居宝座,怎能受得了一个卑微的女子左右?他来这里见她,甚至允许她做某种事情,都是他的恩赐。而华玉却说不急一时,这意思倒像是在说他是个急色之人。
华玉懊恼地埋进燕娘怀中。
她从前一直小心翼翼,仔细斟酌用词,生怕哪一句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