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她不想欠他什么,所以一口回绝。
姜肆挽了挽袖子,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讨论,上前走了几步,试探道:“民女还是给陛下把一把脉吧。”
萧持微顿,随后“唔”了一声,让她上前来。
等到日落西山,宫殿里掌了灯,姜肆已经为他按摩完了,阿回竟然还没出来。
到了里面才发现,阿回已经趴在棋盘边上睡着了,小手还捏了一枚黑子,嘴巴微微张着,口角有几分晶莹。
姜肆脸上一红,赶紧给阿回擦了擦,然后抱起迷迷瞪瞪的阿回,想要跟陛下告退。
萧持眉峰微蹙,姜肆以为陛下要怪罪,急着给阿回开脱:“民女会再造一副棋具还给陛下……”
“你这样抱他出去,会染风寒。”
萧持一句话让姜肆怔在那里。
“今日宫城换防,落锁时间比以往更早,要出去得等明日了。”
姜肆微微张口,欲说无言。
怎么觉得自己入了狼窝呢?
“今日先留下。”萧持一锤定音,像是早就等在这一刻似的。
空寂的大殿上,阿回“斯哈”一声,吸了吸口水,趴在姜肆肩头睡得香沉。
“那……也只好如此了……”姜肆喃喃。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闯宫吗?
夜半时分,灯火通明。
张尧提着灯笼走到养心殿门前,将灯笼放下,接过小内侍手中的茶盏,慢步走了进去,到了御前,将茶盏轻轻放下。
御案之后翻阅奏折的人没有抬头,端起茶喝了一口,饮过之后,才开口问:“换防结束了?”
张尧躬了躬身,轻道:“奴婢刚刚看到千大统领路过正宁宫,东边应是已经结束了。”
萧持没说什么,将茶杯放下,半晌后又问了一句:“霍岐还在宫外等着吗?”
“看到宫里落锁,仍等了一个时辰,不过千大统领路过的时候跟奴婢提到了,说霍将军已经离开。”
萧持嗯了一声,手上的奏折放下,仰起头按了按眉心。
张尧看了看堆在案头比人还高的奏折,不免为陛下忧心,也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但又知道陛下不会听他的劝回去休息,沉吟片刻,他眉梢微扬,开口道:“奴婢奉陛下的命给姜医女母子安排住处,刚从太医院那边过来,您猜姜医女现在正干什么呢?”
萧持听到那三个字,按眉的手微微一顿,眼睛却没睁开,嗓音中有几分慵懒:“做什么。”
张尧笑了笑:“今儿值守的是太医令文琮,他这个人,陛下也知道,是个医痴,奴婢介绍完姜医女的来历之后,他不仅没有因为姜医女是个女子而有所怠慢,反而来了兴致,非要拉着姜医女互磋医术,奴婢走时,两人相谈甚欢呢!”
张尧本想借姜医女的事分散陛下的注意力,让他偷闲好好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陛下听完他的话直接站了起来,眉间闪过郁色,抬脚欲走。
走出几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静默片刻,他转身走了回来,张尧自觉自己说错话了,偷偷打了下嘴,萧持坐了回去,眉头微蹙:“文琮何时这么健谈了?”
张尧一凛,脖子后面生出汗来,赶紧道:“文太医得过游老几日教导,奉他为恩师,眼下是把姜医女当作小师妹了,奴婢在里面听了一会儿,两人谈及的都是一些奇难杂症,的确是研习医术,绝没有任何不礼的行为!”
萧持听出他的话外音,没说什么,不久之后,静室中传来一声叹息,他道:“朕知道。”
“吩咐下去,她如有什么需要,全都满足。”
张尧松了一口气,回道:“陛下放心,奴婢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喧哗,皇宫入夜之后就会变得非常静谧,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扩大,短兵相接的声响传入殿内,听得人胆战心惊,张尧面色微变,往门的方向去,似乎想要把门关上。
萧持坐在案边岿然不动,沉声叫住他:“不用了。”
张尧顿住,回身看了看,不再向前,但也没离开,如果真有刺客闯进来,他也可以挡在陛下之前,护住陛下。
张尧想象中的事并未发生,外面的声音很快归于沉寂,紧接着是青羽卫情理现场的声音,不一会儿,身穿青羽卫黑甲的千流匆匆行进殿中,看到张尧愣了一下,跟他使眼色。
“陛下怎么样?”
“不知道,不太高兴。”
“我知道了,那我小心点。”
神交结束,千流提着剑沉了沉脸,快步行到殿里,单膝跪下,道:“禀告陛下,正宁宫外突现刺客,有二十余人,皆是青羽卫打扮,属下已经带人将所有刺客拦截下来就地斩杀,现在已经安全了,陛下可以放心!”
“活口呢?”
顶上只有一句话。
千流右眼一跳,底气没那么足了:“吞毒死了……”
青羽卫是大魏皇家第一禁卫,萧持刚登基,京中正是用人之际,不可能将所有前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