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会,去敲门了。我也不确定陶虹是在市里,还是在家里,敲了一会,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个男人。他问我是谁,我老实说我来找陶虹。这男人打量了我好一会,才掏出证件,说他是警察。
这是个便衣警察,他问了我很多话,就是不放我进去。警方果然还是担心这是一起仇杀。所以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陶虹。就在我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陶虹的声音,陶虹在屋里问是谁。
没一会,陶虹慢慢地走了出来,看到陶虹的时候,我愣了好一会。陶虹正拄着一根拐杖,脚上缠着纱布,这是受伤了。而且,陶虹的眼睛红肿。脸上发黄憔悴,非常虚弱,比之前还老了非常多。
陶虹走的很慢,一瘸一拐的,看到是我,她沙哑着声音,请求那个便衣警察让我进去。陶虹都这么说了,那警察也没有道理再拦着我,他再三向陶虹确认我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之后,终于把我放了进去。
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女警察,是派出所派来照看陶虹的。两个警察告诉我,段力死后没多久,尸体被送去市里做尸检。陶虹本来也跟去了,但是陶虹伤心过度,爬楼梯的时候突然昏厥,把腿摔伤了,也是警方送陶虹去医院的。
因为尸体还在证据提取阶段,陶虹也没有办法经常接触尸体。所以警方就把陶虹送回沅溪镇,这样更方便照看。陶虹似乎也是怕自己伤心过度,所以很快同意到家里等着段力的尸体被送回来。
陶虹见到我。眼泪立刻滚落了下来,我不算是陶虹的朋友,只是这个时候,陶虹心里的哭,根本无处向人诉说,陶虹说想跟我说说话,问我能不能多待一会,陶虹还主动要把我带到她的房间,没让另外两个警察跟着。
我知道我问话的机会来了,自然很轻易就答应了。坐下之后,陶虹抹着眼泪,说没想到下了一场大雨,段力的命就没了。陶虹满脸颓然,说就在几天前,段力还脾气暴躁,甚至还动手打她,没想到现在,段力就躺在停尸台上一动不动了。
陶虹哭着告诉我,有的时候,段力出手打她,她的心里会埋怨,但是却从来没有后悔自己嫁给段力过。陶虹说,段力总是怀疑她跟别人有不正常的关系,这也是因为段力太爱她了。陶虹甚至哭着说,只要段力能够活过来,就算段力打死她,她也无怨无悔。
只是,人死了,就绝对不可能活过来。陶虹这副样子,再次让我想到了苗疆女人,这两个女人太像了,她们都很聪明,又都为了爱情变得愚蠢。陶虹对着我,整整哭诉了一两个小时,她一直在跟我说她和段力相识这么多年以来的事情,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但是说到后面,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等陶虹终于不再开口,我抓住这个机会,问道:“警方调查的怎么样,杀死段力的凶手,找到了吗?”
陶虹摇了摇头,她跟我说,警方到现在,还没有锁定犯罪嫌疑人。陶虹也非常老实地告诉我,她一开始怀疑过我和罗峰,因为我们之前跟段力发生过争吵,还大打出手了,但是她发现,案发之后,我们并没有马上离开,所以她举得,我们可能不是凶手。
后来,她又听说我们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也就没有怀疑了。她自己太过伤心,也没怎么和警方交谈,只把自己认为有用的,全部告诉了警方。陶虹当然希望抓住凶手,但有的时候,人总是矛盾的,特别是在伤心欲绝的时候。这种时候,陶虹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不是她不想快点抓住凶手,只是她没有精力,她说,她竟然非常不愿意跟警方多说话,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好好等着段力的尸体被送回来。
陶虹说着,还伸出她的手,我看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疤痕是新的,不深,已经凝固了起来。陶虹说,段力死了之后,她想过自杀,也割了自己的手腕,但是在手腕被割破的那瞬间,她迅速地住了手,这才只是造成了轻伤而已。
陶虹说,如果段力还活着,一定不希望她就这样死去,而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一直到老。于是,陶虹放弃了自杀,这两天,陶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她跟我说,有的时候,她就感觉段力根本没有死,而且就在她的身边。
不知不觉,陶虹又开始向我诉苦了,我赶紧打断她的话,试探性地问道:“你没有怀疑过梅师傅吗?”
陶虹对我点头,说她也向警方说起了当天梅师傅把段力带走单独说话的事,之后警方也去调查了。陶虹也已经听说段力冲出大雨之后,是去找梅师傅了,这让她更加怀疑是梅师傅干的。
但是,警方去调查梅师傅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梅师傅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警方根据梅师傅的身体行动能力,暂时把梅师傅排除了嫌疑,只说会继续调查这个人。其实,梅师傅应该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因为段力进了梅师傅家的店铺之后没多久,梅师傅就开店门了。
之后,我和呼兰还进了梅师傅的店门跟他交谈,再之后,梅师傅关门了。但是,罗峰的手下在梅师傅的家门外面守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见过梅师傅出来,这其实就是不在场证明,只是我们没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