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端起钱老头留下的茶杯大喝了一口,他早渴得狠了,却没人上茶,又不好指使老王去倒,这会儿真憋不住了,剩茶也得喝啊。薛向无视老头子杀气腾腾的眼神,笑道:“老将军,小子的斤俩您老大概称出来了吧,挺重的吧,压手了吧,哈哈哈…”薛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快意,笑了出来。薛向本不是个不知进退,不识时务的人。只是老头子那“为老不尊”,死不认输,得意洋洋的模样,挑起了他的好胜心。薛向本来还时刻提醒自己输一把,且要输的不露痕迹,哪知道老头子非端着说自己没使全力。于是,薛向决定第三局再不留情,给他剥了光猪。
“重个屁,乐什么乐,也不知道尊老敬老,老子下了一辈子棋还没这么狼狈过,你小子可不许出去说嘴啊。今天你这叫胜之不武,一来今天我是不在状态的,二来你和钱老头两个人给我搞车轮战,本来嘛,棋怕少壮,我老头子跟钱老头下了那么久,多耗心力啊,让你小子拣了个现成。不行,这不算完啊,明天我们接着下,我就不信这个邪,我这条大船会翻在你这条臭水沟里。”老头子夺过扇子,呼哧呼哧的给自己扇着,嘴里说的唾沫飞溅,似乎要把棋场上败掉的气势从话场上找回来。
薛向是真拿他老人家没辙,只听过拳怕少壮,哪里来的棋怕少壮,倒是听过人老成精。
薛向无奈,只好换个话题:“您老人家棋力高妙我早已心中有数,今天是领教了,受益匪浅啊。改日有机会一定再登门讨教,我今日前来,一是…”
“打住,你小子的来意,我老头子是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先别说这个,什么叫我棋力高妙,你已经领教。我不是说了嘛,今天你战胜的是不在状态的我,你别给老子定性啊,我水平可不止这个程度。还有,什么叫改日登门讨教,你小子赢了就想跑吧,以后出去吹牛说我把老安那老小子剥了光猪对吧,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薛向还没道出主要部分,刚说了个客套话,就被老头子抢过话头,一通抢白。
石破天惊逗秋雨
薛向抹平了棋盘上立起的棋子,把茶杯递给安卫宏,示意他帮自己打杯水来,安卫宏不好拒绝,端了茶杯去了。薛向笑道:“老将军,那您说小子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是专门来搞大屠杀的吧?”
老头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须:“什么屠杀,反正今天老子不在状态。一时不察,上了你的当,成王败寇,由得你说嘴,只是可惜了我这一世英名。哼,你小子是来找老头子开后门来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既有求于老头子,怎么还敢不给我面子。”
“老将军,您既然邀请我下棋,那是看得起小子,小子怎么敢跟您这儿耍花活儿呢?当然是要拿出自己三成的本事,来个严阵以待。只是一时出手过重,想来您老也不会跟我这小辈一般见识。”
“好小子,还敢跟我这儿贫,三成本事?倒是把我给气乐了,明天我倒要看看你十成本事是啥样子。别给老头子玩‘打一巴掌揉三揉’这套,快把你带的盒子打开,让我看看里面藏的什么东西,敢拿到我老头子面前现眼。”
“瞧好吧,您嘞!”说罢,薛向把红木长盒打开,取出卷轴。老王早把石桌上的棋盘、茶杯移走,并在其上摊了一块黄色绸布。老将军接过卷轴,小心地放在绸布上,解开系带,缓缓打开。整幅卷轴长约四尺,宽约一尺,入眼的是一副古朴的行书书法,整幅字保存的极其完好,只在白色的宣纸的左上角有一块指甲大小的泛黄的痕迹。宣纸上的一篇水调歌头写得潇洒奔放,肆意汪洋,行文如行云流水,一泻而下,毫无凝滞之感。
“好宝贝啊,好宝贝,老头子有生之年能得窥如此神来之笔,死有何憾,死有何憾!!”
老头子很是激动,对着这副书法欣赏了半个小时,发出一声长叹。他摇摆着脑袋,仰面望天,双手不住的搓揉,隐约有站不稳的迹象,薛向和老王赶紧上前扶住他。
安老将军轻轻挣开两人的手,坐下:“我还没老呢,只是太过激动,苏子瞻的书法果真是不输颜真卿,直追王羲之。看得人心摇神驰,真如操小舟于大海,颠簸间纵横自如,见真功夫。好小子,我也不问你这宝贝是哪里来的,既然你拿来了,想来就是送给老头子当寿礼的,我这里谢谢啦。虽然我们gcd人不兴做摆寿宴请那一套,可家人聚聚总是要的,到时候我摆家宴一定通知你,你要是不喝酒,就过来吃块蛋糕。”
薛向大急,这老头子的意思是,这宝贝一块蛋糕就打发了?薛向忙道:“您误会了,误会了。这不,我祖传的这副东坡书法,我一直弄不明白是真是假。我听卫宏说您是鉴赏字画的大行家,就拿过来让您给掌掌眼,得,没想到还真是苏东坡的真迹,我真是太高兴啦!谢谢您,谢谢啊,您摆宴我一定过来,不止吃蛋糕,还给您敬祝寿酒呢。我穷小子一个,买不起什么礼物,到时给您唱首祝寿歌儿吧。得,那什么,您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啦”说罢,薛向就卷起卷轴往盒里装,假意要走。
见薛向不上套,这下老头子倒急了,一把按住木盒,笑道:“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