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放下碗,给三人丢了包烟,问他们吃饭没,几人吱吱唔唔的说不出口,薛向就知道肯定没吃。想来也是,北城离自己家可不算近,康小八和徐小飞哪里来得及吃饭。而陈佛生是个浪荡性子,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吃的主儿,这会儿肯定还没想起来要吃饭。薛向道:“别跟我这儿假客套,没吃就坐下来吃,忒不爽利,佛生,你可不是第一次在我家吃饭了,怎么也扭捏起来。自己去厨房拿碗筷、带椅子。中午就不喝酒了,肚子留着晚上喝。”
薛向又转头对小晚道:“小晚,饭肯定不够,把早晨的肉包子和油条拿过来,天热,也别热了,凉着吃挺好。”早晨的早点买的太多,其中很大部分是给康桐准备的,谁知道这小子起晚了,忙着上班,拿了根油条就出去了。
三人见薛向发话了,也不假客气了,陈佛生在薛向家吃过饭,知道厨房在哪儿,领着两人就进了厨房。薛向见陈佛生如此熟捻,让他把柜子里的包子和油条一起带过来,免了小晚一遭辛苦。
众人落座,小书桌已堆得满了,只有小家伙霸住一个角落,把碗放在上面,正啃着鸡腿呢。几人刚端起碗,又听见门响,接着就听见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原来是康桐、雷小天、朱世军来了。康桐、雷小天穿着警服,戴着警帽,两人皆是身材高大之辈,把一身短袖警服穿得雄赳赳,气昂昂,满是英武。几人手里都拎了东西,是在老天桥的国营熟食店买的卤味,准备中午到薛向家聚餐,哪里知道排队排得久了,这边都吃上了。
又加入三人,小书桌显然是不够了,雷小天进了堂屋把平时吃早餐用的方桌给搬了过来,那还是上次孙前进给弄回来的。又加了碗筷,重上四大盘子卤菜,猪耳朵、小香肠、香猪脚、花生米。刚上桌见几人面前都摆着饭,朱世军不乐意了,嚷道:“几个大老爷们儿光吃饭算怎么回事儿,三哥,上酒啊。”
陈佛生接过话道:“朱哥,三哥晚上摆宴,还是晚上尽兴吧。”康小八和徐小飞心里倒是挺赞成朱世军的意见,他们有些日子没吃的这么丰盛了,见了这么肥的猪耳朵,心里的酒虫早就蠢蠢欲动了。只不过,他俩有自知之明,和薛向一伙儿还没到那份儿上,忍着没说话。
朱世军道:“摆宴的事儿我知道,晚上是要尽兴的,可中午也不能扫兴不是,这不白瞎了这么好的猪耳朵、花生米吗?这些好东西就是买来专门下酒的,我们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上,难道就着饭吃啊。还有,别朱哥朱哥的叫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二师兄呢,叫军哥。”说完,朱世军找康桐要了钥匙,进屋拿酒去了。发财以后,薛向很是买了不少好烟好酒,都放在康桐房间,他们六个谁缺货了,就自己进去补充。
少顷,朱世军拎着两瓶茅台出来了,边走边说:“咱们七个人,中午少喝点,这两瓶酒,大家润润嘴算了,毕竟下午还得听三哥安排摆宴的事儿。”
陈佛生见朱世军把酒拿出来了,哧溜一下冲进厨房找酒杯去了,这小子早想喝酒了,刚才的故意提醒,就是他的激将法,这会儿计谋得售,跑道比谁都快。
一餐饭倒也没吃多久,两瓶酒几人碰了几下杯基本就干了。吃罢饭,几人帮着小晚把东西收拾了,就在葡萄架下抽烟、纳凉,商量晚上摆宴的事儿。小家伙吃得饱了,有些犯困,天热也不愿腻着薛向了,回了薛向房间睡午觉。小意和姐姐也回了房间,去做自己的暑假作业了。
“三哥,晚上要来多少人,您估计要摆几桌啊?”说话的是徐小飞,自那次被薛向收拾了一顿后,倒是老实多了,后来又来薛向家送过几次邮票,慢慢的也不那么畏惧薛向了。接触久了,觉得薛向挺好说话,挺讲道理,性子也温润,徐小飞心里不明白顽主圈的大哥大怎么像个书生。为此,他也开始模仿薛向,努力的做一个有层次的顽主,平日跟候小春几人说话也不咋呼了,连板栗都赏的少了。候小春几人还以为大飞哥受了上次的打击还没恢复,拉着他要去医院检查,徐小飞温和地说自己没事,自己正努力学好当一个有品位的老大呢。他这么一说,候小春、姬长发几人更是不放心,一伙儿人抬了徐小飞就要往卫生院赶,徐小飞苦说无果,顿时,暴怒挣开几人的束缚,一人赏了几个大板栗,徐小飞做一个有品位、有层次的顽主的愿望就此被扼杀。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徐小飞双泪长流:不是我太坏,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
雷小天接过话道:“几桌?几后面加个十看够不够,四城八区的各个圈子的老大肯定得到吧,送过邮票的兄弟们肯定得请吧,还有些三哥关照过的朋友得来吧,来多少人现在真不好说,到时候人来了总不能往外赶吧。”
薛向一时也有些挠头,交际太广也不好啊,请客的时候漏了谁都不好,一时有些纠结。
康小八见薛向有些为难,忙献策道:“三哥,我看您也不必烦燥,反正您摆宴请客的事儿已经传出去了,该来的自然会来,用不着下帖子。哪些送过邮票的也必定会到,您那些朋友也一准听说了,待会儿把请客的地点定下来,放出风去就成了。”康小八倒是熟捻于迎来送往,交际应酬,对这一套顽主请客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