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在一个步入式大衣柜里找了一件酒红色风衣，他很喜欢她穿风衣，遂很满意地拎出去给她披上。

凌漾疼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他拿的什么衣服，不知道自己身上现在穿的什么衣服，他给她穿，她就像个小孩儿一样地伸手。

套上袖子后，周颂自然而然给她系上扣子。

她这衣服扣子还蛮多，一整排下来足足有八颗。

系了半天她都不耐烦了，低头看：“穿什么啊那么麻烦。”

“……”他一笑，又马上问，“很疼是不是？姐姐。”

“唔，疼死了。”她叹气。

周颂心一扯，刚好系上最后一颗，顺势就把她搂入怀里，抱起来。

凌漾舒服地枕着他笔直宽厚的肩膀，闭上眼睛，轻吁了口气。

周颂听出来她是真的很不舒服，不由得马上出门去。

十楼的电梯不长不短，凌漾直到电梯到时，那一阵细微的晃动才回过神，看他抱着她进车库，“你手酸吗？怎么不放我下来。”

“不酸，姐姐才几两。”

她噗嗤笑开：“弟弟嘴可真甜。”

周颂到车旁都没把她放下，让她拉开车门，自己弯身把她轻放进副驾座。

凌漾以为他要起身出去时，眼前却忽然被一阵黑夜覆盖。

男孩儿身上没有往日淡淡的烟草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淡的香气，温和恬静，若有似无。

凌漾往前吸了吸：“你身上味道好闻。”

他微顿，随即不自在地轻咳下，边拉起她侧面的安全带扣上，边说：“那沐浴露。”

“哦，那应该扒开你衣服身上闻更浓了？”她聪明地反问。

周颂：“……”

他火速出门阖上车门绕过车头。

人上来的时候凌漾还在笑，直到他问，“不疼了吗？”

“调戏弟弟能止痛。”

“……”

周颂没接话。但是没想过车里安静两分钟后，忽然副驾座的女人又出声了，“阿颂。”

“嗯？”

“咱俩现在算不算同居？”

“……”周颂边看路边忙里偷闲觑她一眼，桃花眼里缀着满满的困惑。

凌漾：“应该不算吧？睡一起才算吧？”

“……”

凌漾视线投入他漆黑的眸中，与他对视，没有言语，眸中含笑。

周颂收回了视线，专注看路。

凌漾：“不过这样，同居起来可真方便啊。”

“……”

他磁性的嗓音低了不少：“我没见……在一起第一天，就有人讨论一起睡的。”

“讨论怎么了？又不是现在就要你一起睡。”

“……”

“你肯定不敢。”

“……”

周颂没这么被人侮辱过，“你闭上眼睛休息吧，肠胃炎还在这闹腾，我没见你这样的病人。”

凌漾拖着尾音感慨：“说了调戏你能止疼嘛，你还不给我调戏，你不爱姐姐哦。”

“……”他马上没说话了，乖乖给调戏。

凌漾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不想？我们阿颂向来乖，可能得个几年才迈得开这步伐。”

“……”他瞬间道，“那倒没有。”

“哟。”

“……”周颂深呼吸，“你再不休息，今晚就和你睡，姐姐。”

“……”

给他再吻一下。

话落车厢里一刹那静了下来, 似乎只有车子碾过路面发出的轻微动静。

凌漾过了会儿悠悠说了句“姐姐等你”，末了就闭目养神了，她虚弱得很。

周颂自然而然地配合她的躲避, 闭嘴不出声, 把车开往他最熟悉的附一。

只是临近那条路时，那边塞车严重。

周颂叹口气，踩下刹车等。

静谧的车厢里传来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颂瞥去, 副驾座的女人换了个姿势靠着, 双手拢着衣服, 似乎是冷。

周颂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倾身过去小心披上。

“嗯。”凌漾半睁开眼, 看到他在给她盖衣服, 呢喃了句不用。

周颂摸了摸她的脑袋说, 降温了。

凌漾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阖上眸子休息。

夜还不算深，充州的温度就已经降下去了, 外面风吹得树枝四下摇摆，行人拢着衣服行色匆匆地从人行道疾步前进。

些许风声钻入车厢，像一阵浅浅的海浪, 有些初冬的味道。

周颂想起初识那会儿, 是初冬的天, 天气几乎和这会儿一样透着微寒, 她国庆在览市落脚, 晚上他接她去梨园吃饭, 那晚的夜色和此刻毫无二致。

他回头看了看副驾座的女人, 人拧着眉, 不是很舒服地躺着。

前面车龙不知怎么的，纹丝不动，周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