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把闲暇的时光可以用来同她待在一块,于是二人商量着开始下棋。
谁也没提昨夜的事,但他们心下皆有一个大概的答案。
裴筠庭不说她为何敢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他,燕怀瑾也不问。
两人都明白,若当日中蛊的是旁人,哪怕是燕怀泽,裴筠庭都不会作出如此选择。
是因为燕怀瑾这个人,给了她千分万分坚固的底气,使她确信,即便他不喜欢自己,也绝不会辜负她,让她声名狼藉。
因为她了解燕怀瑾,因为她足够聪明,敢于作决断,选择一个两全的局面。
房中气氛一派和谐,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你来我往,各有输赢。
耗了将近一个时辰后,突然听闻厌儿在外通传,称有客来访。
裴筠庭稍作思考,便猜到来人是徐婉窈。
燕怀瑾听到后,朝她递去一个眼神,询问是否需要回避。
她摇摇头。
没什么好避的。
徐婉窈照例将李嬷嬷留在了屋外,规规矩矩地行过礼后,才发觉屋内竟还有另一人。
而此人她也认识,容貌俊逸,芝兰玉树,不是那大名鼎鼎的叁皇子又是谁。
本想再次行大礼,却被裴筠庭打断:“无需多礼,当他不存在就是。”
燕怀瑾笑笑,没反驳,还主动替她收拾棋盘。
吩咐厌儿端上茶盏,裴筠庭随意与徐婉窈寒暄几句后便直切正题。
“事情办得如何?”
徐婉窈腼腆地笑笑:“窈娘皆是按照二小姐嘱咐步骤去做的,未曾出过差错。眼下已经准备着手将屋子翻新了。”
裴筠庭显然对这个进度十分满意:“不错,接下来就是到各个僻远的村落招收女学生,以及寻找教书先生了。”
“学生倒还好说,可这先生要到何处去寻?难道要从其他书院中挖人吗?”
“不必忧心此事。”她胜券在握,“我自有人选。”
两个姑娘商议得热火朝天,燕怀瑾在一旁一声不吭,手指捻着颗黑子,似乎正思索着什么。
聊到一半,裴筠庭突然起身,急匆匆道:“窈娘,你稍候一会儿,我去找找东西放哪了。”
“好。”
她一走,屋内霎时静了下来,徐婉窈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局促。
她在坊间听过不少有关这位叁皇子的传闻,其中大多是些类似年少老成、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等,令人望而生畏的词。可直到真正见着他本人后,尤其是瞧见他和裴筠庭待在一块的模样,根本无法让人将他和那些词串联起来。
现下他依旧把玩着那颗棋子,老神在在,并未生出半分尴尬。
徐婉窈鬼使神差般开口问道:“殿下您应当知晓二小姐要做的事,为何不趁机帮她一把呢?”
少年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徐婉窈被他那么一睨,手心都沁出冷汗来。
“她自己能做到的事,我何必多此一举。除非她主动向我求助,否则这便是看不起她。她将此事看作是一次成长,或者说,历练,我不知轻重地出手,非但不会使她高兴,反倒会讨她的嫌。”他似笑非笑,微偏过头去,望着从不远处返回的裴筠庭,眼里匿着光。
“裴筠庭生来就非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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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bg少年行——锦零
1出自朱庆馀的《闰意献张水部》
2出自《红楼梦》
燕怀瑾:她从来不是菟丝花
裴筠庭:啊对对对,我是带刺玫瑰
承认吧乖鹅子,女鹅说她梦到你的时候,你其实满脑子都是黄色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