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耍什么阴招,酒都吓醒了一半,父亲他们还在吃宴,她想立刻回学堂,恐怕不行。
她只能先回屋等着,躺床上眯着眼半梦半醒,迷糊时,耳听到房门开了,有人蹑手蹑脚进来,她以为是雪生,直到那人往床上爬,一股香粉味扑鼻而来,她登时睁眼,入目竟是祖母身边的丫鬟秋月,两人大眼瞪小眼,秋月先向她抛了个媚眼,娇羞的告诉她,“六少爷,老太太已经把奴婢指给您了,奴婢一定伺候好您。”
说着便想脱她腰带。
她之前面对沈清烟都吊着眼睛看人,这陡然热情,让沈清烟根本招架不住,直被她压在床头,眼看着真要被扒衣服。
恰时柳姨娘进门,一看这阵仗,赶忙跑过来拽开秋月,拦在沈清烟身前道,“秋月姑娘胆子未免太大了,烟哥儿还在读书,伯爷管的紧,自来不许丫头往她房里去,你是老太太院里的人,最懂规矩,怎的也这般糊涂?”
秋月面上闪过慌张,旋即镇定道,“老太太看六少爷院里人少,将奴婢给了六少爷,奴婢看六少爷醉了,才想着给他更衣,好让他睡的安稳些。”
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是老太太给沈清烟的通房丫头,柳姨娘这个身份没资格管到她。
柳姨娘面带笑容,没与她硬怼,只跟沈清烟道,“烟哥儿,你才回来,咱们娘俩都没说得上话。”
她给沈清烟递眼色,沈清烟立时板起脸对着秋月道,“你出去。”
秋月脸一讪。
沈清烟道,“我使唤不动你了?不然我自己跟祖母说,不要你了!”
秋月忙不迭退出屋,还想偷听,雪生守在门前,她只得去了耳房。
屋内,沈清烟抱紧柳姨娘,头埋在她怀里叫姨娘,柳姨娘拍着她的背道,“有姨娘在,别怕。”
沈清烟嗯嗯着,嗅到她身上的香气,小声说,“姨娘,那些同窗都讨厌我。”
柳姨娘摸了摸她的脸,“你现今是小公爷的学生,我听说他人品贵重,你若在同窗中没遇着好的,小公爷应有好友,人说物以类聚,他的好友里若有你中意的,也不能错过了。”
沈清烟点了点头,“我记着姨娘的话。”
柳姨娘看她乖的很,不免笑起来,“你父亲近来常来我院子,要是我肚子争气,给你生个弟弟出来,就不愁那些了。”
沈清烟张着水汪汪的眸子,也很高兴,“有了弟弟,我以后就能一直陪着姨娘了。”
柳姨娘笑容里发苦,“傻孩子。”
——
宴席过后,沈清烟就一刻也不想留在府里,急忙忙回了学堂,缘着沈浔那几句话,她心底虚的慌,天还没黑,就进了英国公府。
她在书房呆了有小半个时辰,顾明渊下值回来了,他不是一人回来的,同行的还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相貌算俊朗,虽比不得顾明渊姿容出众,但眉眼看着温和。
二人径自去了茶厅。
沈清烟没敢往前凑,只找扫墨打听,才知这青年是永安侯世子徐远昭,现任东宫詹事府洗马,是个沈清烟没听过的官名,但能跟顾明渊做同窗,必定也是个有本事的。
扫墨没同她呆多久,便被叫去做事了。
沈清烟躲顾明渊屋里,白日酒喝过后也没歇息就回来了,她犯起困,可能还有点酒劲没缓过来,糊里糊涂爬到那张枸木雕架子床上,一倒头缩进角落睡了过去。
这边顾明渊见完?????客,去书房没看到沈清烟,扫墨跟他说沈清烟没带功课过来,今儿学堂有假,约莫周塾师没布功课,她过来转一遭就回去了。
忙碌了一日,他也有些累,沐浴后天彻底黑了,窗台上挂着一盏朦胧小灯,到他观阅了一遍卷宗,灯油也差不多耗尽,灯火渐渐熄灭,他按了按眉心,在黑暗里熟门熟路的来到床边,褪了衣衫,仰躺进床,再一闭眼,渐入梦。
快睡沉时,身上忽然一重,他霎时没了瞌睡,反应过来那是条腿,身侧还有脑袋往他怀里挤。
温热软香贴上了他的脖颈,鼻尖正抵在他下巴上。
那人近乎趴在他怀里,抛却了所有的礼义廉耻,腿搭着他,懒懒的还真会让人以为是爬错床睡着了。
顾明渊早年间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丫鬟爬床的事,只他母亲盯的紧,怕影响他学业,只要逮着丫鬟爬床,都会打一顿再发卖了,这后面就没丫鬟敢闯他卧房了。
“下去,”顾明渊道。
那人仿佛惊了一下,头刚挪起,顾明渊翻身下床,摸到火折子点上灯,寒着面扭头看床上人,乍然眸光凝住。
床上睡着沈清烟,迷糊着醒过来了,发髻散乱,脸侧沾着碎发,她抬起潮红倦懒的脸,容色近妖,水眸缭绕,用混有睡意的嗓音呢喃唤他。
“……表兄。”
作者有话说:
烟烟:都十三章了,我才跟表兄睡到一起,哭哭。
她这一声表兄把她自己彻底从朦胧意识中唤醒,用胳膊支起上半身,她的身体还没回过劲,整个人软塌塌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