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一大早,家里搬进搬出的动静将沉睡的她惊醒。
醒来时,在客房。
她推开窗,从楼上往下望,门口停着一辆货车,上面有明显的“搬家”字样。
慌了神,胡乱拽了夏被裹住自己,就想下楼问个究竟,谁想,门开了。
那人一身常服,清风朗月,山中松柏,一丝不苟走进来,只是这次,不再见凌厉之势,眼帘低垂,似不愿看她。
她心一紧,脱口而出:“你要去哪?”
那人沉闷地没有答话,对她不用敬称的冲撞,也仿若不闻不问。
“回答我!你要去哪!”这回,小绵羊不装了,吃了雄心豹子胆般,对他颇有气势吼。
那人终于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回了句:“搬走。”
“不许!不许!”她立刻像个任性的孩子般闹起来。
那人抬眸,无奈看了她一眼,很理智也很冷静地劝:“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抱歉,爸爸做不到!最后的这段时间,素素你…”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咽下了“好自为之”这四个字,知道如果出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怯懦,更自私,更可恶!
最终“啧”了一声,实在无力应付自己混乱无序的思绪,如今的他,最好还是不要多说话,给彼此一个冷静期,如果…她还愿意给,愿意等的话。
可凌素素很快,又很决绝地开了口:“凌风,信不信今天你出了这个门,会后悔一辈子!”
他没有答话,后悔一辈子?那现在,她已经如愿以偿了。
门轻轻关上了,凌素素最终哽咽着倒在了地上。
自己是如此软弱无用啊!和他一样!这最后的一步,怎么就如此难呢?
第八天夜晚,做完了最后的事情,她一个人坐在二楼他房里的大露台上,夏风阵阵,很是清凉,有夏虫的鸣叫,有栀子花的清香。
她看着圆圆的月亮,想起了小时候的桩桩件件…
原以为那些美好的记忆已经被他毁掉,可当她报复后才发现,那些记忆刻得那样深,那样顽固,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抹掉…
她将两条腿轻轻岔开,放在椅背上,才一天而已,她想他,身体想得更像是发了疯,全身上下,如无数只蚂蚁在爬…
可从此后,他一定不会再碰她了吧?
绝望之泪落下,手指轻轻覆上阴核的戒,却一丝感觉都无,全是麻木,全是痛…
再无希翼了吧?
第九天,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起了个大早,开始打包行李,不多,很简单收拾了一个箱子,没什么可带的,这屋里的一切,就让它们随着男女主人的离开,被永远封藏吧!
她坐在客厅里等着,数着时针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没有人来找她,于是知道自己又躲过了一天,傍晚时,拿了铁锨,将整个院子里的栀子花,清了个干净…
这无望守护的花,总该谢幕了。
晚间她又坐回露台上,拿了瓶小酒,磕着瓜子花生,好好开心了一晚,醒的时候还能哼几句小曲,醉了的时候,满嘴满脑子又只有“爸爸”……
如此,她真选对了路啊!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