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颤抖地附上白池的脖颈,温热的,颈脉规律地跳动着,一下,一下。
真好。
她还活着,真好。
猝然间,小伍夺过杨冰的刀,爆发出的力量强得骇人,将熊冯特拖至船舷处,甲板上留下一道红得发紫的血痕,顷刻间,又被泼天的大雨冲刷干净。
他用最后的力气将熊冯特的喉咙割开,然后将刀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义无反顾地抱着熊冯特跳入了海中。
耳边淌过一阵嘶嘶声,熊冯特的内脏勾在他的手臂上,缠结得像滚乱的毛线,怎么都解不清楚。
“谢……谢……”
熊冯特几十年的血雨腥风,从没设想过在恸哭的天地之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两个字。
可小伍没有听到,他耳边是潮湿的雨声。在冰天寒地的雨天,小伍又回到了风海,母亲给他背上书包,背后传来父亲的谩骂声,母亲揉着眼睛,却笑着牵他的手走向学校。
母亲在路上跟他说,他的名字是找一个教授给他求的,父亲说希望他出人头地,有钱有权做大官,母亲觉得官运财运什么的都不用求,健康开心最重要,教授犹豫了一下,说小孩姓封,阳者,高、明也,左耳具山之形,有登高之意,封高位者易孤寡寒寂,故右压日照,以调而和之。中间字取希,希其光,又引为父母寄愿。封希阳,愿这个娃娃能一生顺遂,无病无灾,借日月寿数,百年福运绵长。
母亲说他们对这个名字都很满意,经常嘴里念着,在他还牙牙学语时逗他。
封希阳啊。
阳阳。
封希阳。
走到校门口,母亲将他交给老师,他抬头,隔着窗看到了早已就坐的同桌。
老师推着他向教室走去,与边上的娃娃头都汇聚在一起,背后传来母亲的叮嘱。
“阳阳记得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
声音灌入了巨量的水泡,封希阳张张口,湿咸的海水涌入喉腔,他挣扎着伸手,想告诉母亲,他知道了,可是身体无力地坠向深海,潮涌将他和熊冯特越分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