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怀念,有些遗憾。
周暄疑惑地瞧他一眼,先说不清楚,又说十月二十二。不过,虽然纳闷,她还是点一点头,郑重地道:“记下了。”
——等路征过生辰,她定要送他一箩筐的“扳不倒儿”。
路征不知她此刻孩子气的想法,他眼角的余光略过她低垂的睫毛,心中一动,有些怅惘,也不知道她口中说的“嫁给他”的“他”指的是谁。
“你今年过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路征咳了一声,慢悠悠问道。
周暄甚是客气:“多谢路哥哥好意,我什么都不缺。”
路征上下打量她,见她立于夕阳下的花丛旁,眉目如画,风姿绰约。她自幼得父母宠爱,的确不缺少什么。他笑了笑,点头道:“也是。”
两人正说着话,丫鬟连翘忽然快步过来,福了一福,说道:“好姑娘,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林大姑娘找不见您,都走了。”
周暄只“哦”了一声,走就走呗。她把林樾蓉晾在那里,就想过林大姑娘会自行离去。
路征皱眉:“林大姑娘?万安伯家的那个?”
周暄点头:“原来你也知道。”
路征哂笑,林大姑娘之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连皇上都知晓了。泾阳侯果真是做大事的人。
生辰小聚
他只是疑惑那林大姑娘为何会出现在周家,莫非是来找周暄的?
周暄猜出了他的疑问,说道:“她说她是来拜访舅公的,舅公不在,她才找了我……”
她忽的想起那日在东市,林樾蓉出手相助焦挺时,舅公也看在眼中。难道之后两人真有什么来往?
——她却不知道,所谓的拜访舟山先生,只是林樾蓉的托词罢了。林樾蓉虽久闻舟山先生之名,却与其缘分甚浅,今生还不曾得见。
路征愈发诧异,在之后不动声色瞧了周暄好几眼,见她容颜清丽,眉目如画,心头有些异样。似乎是在今天他才发觉,这个世界是不同的,和周暄年龄相仿的林大姑娘已然订亲,他也不能再把周暄单纯地当做孩子。
联系到连翘的那句话,路征心念微动,猜想到周暄抛下林大姑娘出来,神思不属,约莫是因为林大姑娘对她说了什么……
“一个个地都要我嫁给他……”
他不免好奇,那个“他”是谁啊?
“路哥哥?路哥哥……”
路征回过神来,歉然一笑:“抱歉,方才有些走神。”
时候不早了,舟山先生也快回来了,路征干脆留下等候其归来。
杨氏听说女儿竟晾下客人,自己出来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一向疼惜女儿,又颇为护短,当时就想着多半是那林大姑娘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暄儿,倒也不曾嗔怪女儿。
不过女儿的行为终归是不大妥当,林樾蓉一人身系万安伯府和泾阳侯府,没必要惹得不快。杨氏又为女儿名声考虑,就让人准备了礼物,送到万安伯府上,只说那日确实有事,招待不周。
周暄不好将林樾蓉的话转述给母亲,然而对母亲的体贴爱护十分感激。
她生辰将至,因为不是整数,就没有大操大办。陈芸和她同龄,两人的生辰,一个在月初,一个在月底。当初就说好了,待周暄生辰时也小聚,周暄便只邀了她二人。
已经订亲的陈苑对每一次出门的机会都万分珍惜,见到周暄,将自己近日所绣荷包香囊等物送给周暄,她甚是遗憾:“唉,娘亲要我绣这个绣那个,我都没多少时间写字了。”
周暄还未说话,陈芸便道:“你写得再不好,也比我的强上一大截。”她又瞧瞧周暄,说道:“我大概跟暄儿的差不多。”还比划了比划:“半斤八两。”
跟周暄熟悉之后,陈芸有时也跟着堂姐“暄儿”、“阿暄”、“暄暄”之类的喊。因为堂姐的缘故,她愿意跟周暄亲密。
陈苑笑道:“啊呦呦,暄儿的字再不济,也是比你强一些的。”
三人笑闹着,连翘进来,说是路少爷遣人送了礼物贺姑娘生辰。
陈芸抢道:“快,拿过来给咱们瞧瞧。”
熟了以后,周暄知她性情如此,也不以为意,点一点头,算是应了。她也好奇,路征此次会给她什么?
连翘和半夏二人抬着箱子进来时,这三人都是一怔。
陈芸道:“什么东西?”她猜测着:“绣屏?古玩?珍珠玛瑙……”她混乱猜着,甚至说道:“总不至于是个小石狮子吧?”
周暄不知她今日为何这么有兴致,见她和陈苑都目光灼灼瞧瞧她又瞧瞧箱子,脸上的好奇遮掩不住,只得说道:“那就打开吧。”
她暗想,可千万别是一个大号的“扳不倒儿。”他若真敢送她这个,她一个月都不理睬他。
箱子打开时,陈家姐妹一声惊叹,周暄也悄然松了口气。这箱子里竟然还分为三层,每一层都错落有致放着不少小物品。
有精致的风铃,有竹篾编织的巴掌大小的桌椅,还有半尺见方的木质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