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和颜悦色让邱淑清忍不住泪盈眉睫。她也想好好和蒋峼过日子,可所有的心理准备在现实中都是徒劳,她还是无法接受蒋峼,蒋峼一碰她,她就觉得恶心,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他的光辉事迹。
看见蒋绍,她便忍不住心跳加速,哪怕一年多没见他,可她对他的喜欢不见半分,反而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越发醇厚。
她想忘了他,可做不到也舍不得。她将自己陷入这进退维谷的境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夫人,世子夫人来了。”丫鬟小声通报。
邱淑清震了震,神情分外复杂,但是她还是站了起来,前行几步相迎,她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还是邱家。
“大嫂!”邱淑清唤了一声。
天璇笑了笑,见窗前摆了一把椅子和小几,小几上还有瓜果点心,遂笑:“弟妹在赏梅?梅园那里的梅花开的最早,现下已经开了不少,你倒是可以去哪里看看。”
邱淑清勉强挤出一丝笑。
天璇在丫鬟搬来的圆椅上坐下,透过窗户望着窗外已经绽放点点红梅的老树:“知道你喜欢梅花,母亲特意让人把梅园那最好的几棵梅花移植了过来。”
不管当初是为何而定下这门亲事,冀王妃是希望邱淑清和蒋峼好好过日子的。因为还在期望,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邱淑清冥顽不灵,冀王妃可不只是个慈祥的婆婆。嫁进王府大半年,天璇难免听闻过冀王妃的当年。娘家有等同于无,丈夫位高权重风流多情,冀王妃能平平安安养大六个孩子,地位稳若磐石,岂会没有霹雳手。
邱淑清身形一震,抬眸看着她。
“祖母和母亲都是慈善人,遇上这样的太婆婆和婆婆,是咱们的福气。四弟是有些荒唐,不过本性不坏,若是愿意下功夫狠狠管教一下,未必不能浪子回头,祖母和母亲都是恨不得有个人好好治治他呢。”
天璇悠然而笑,望着微愣的邱淑清道:“所谓苦,往往只是一时的执念罢了,执于一念,便会困于其中。”
邱淑清的身体倏地绷紧,怔怔的望着恬然的天璇。
半响,她露出一丝带讥讽的笑容:“大嫂当初就是如此劝着自己慧剑断情丝的吗?”
☆、
慧剑断情丝!
蒋绍轻呵一声,懒洋洋的挥了挥手,来人便悄无声息的退下。
蒋绍登上高楼,坐在阳台的栏杆上眺望远方,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阴沉。
断的时候,她有几分不舍?
寒风吹的衣袍猎猎作响,蒋绍就像是不觉冷似的坐在那儿,目光一点一点放空。
直到一行人出现在视野内,他的目光才重新聚焦。
前呼后拥的靖郡王妃见蒋绍就这么大剌剌的坐在三楼栏杆之上,顿时心惊肉跳,还不敢大声惟恐惊了他,哪怕她知道自己儿子武艺高绝。
只能瞪着眼心惊胆战的望着他。
见状,蒋绍立马从栏杆上跳了下来,靖郡王妃才觉得自己又能重新呼吸了,狠狠吸了两口气,怒气冲冲的上楼。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昭示着来人的愤怒和不满。
上了楼的靖郡王妃怒看儿子一眼:“你还当你自己是孩子吗!”然一对上蒋绍戏谑的脸,后面的话登时说不出来了。
笑吟吟的蒋绍扶着郡王妃道屋内的方椅上坐了,一眼就瞥到丫鬟手里的捧得礼服,笑道:“这是做好了!”
靖郡王妃没好气道:“原想送你院子里,可你不在,就找到这来了。”至于为何一定要第一时间让蒋绍换上,只能说是她心里难以言喻的不安,她总觉得长子成了亲就什么都能过去了。
蒋绍也像是没有发现靖郡王妃行为的不合常理之处,从善如流道:“那我试一试。”
几个丫鬟便随着他入了内室。
荆妈妈瞅着靖郡王妃脸色不好,遂奉承道:“咱们世子爷貌比潘安,换上那礼服,还不知得多俊俏,怕是这群丫都得看直了眼。”
说得周围的丫鬟都红了脸,有这么一位少主,花季年华的小姑娘难免有些异样的心思。
靖郡王妃脸色略略好转。
过了一会儿,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内室缓步而出。
华丽庄严的纁黑色礼服衬得他英武不凡,这一年他的气势越发凌厉,凌厉的靖郡王妃油然而生一股陌生感,直到他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惫懒的薄笑。
这股陌生感顿时消息,等了多少年,终于等到他成家了。靖郡王妃忍不住眼角发酸,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听说过见了女儿穿嫁衣要哭的,倒是没听说过见儿子穿喜服会哭,难不成娘是要把儿子入赘到骆家去。”蒋绍阔步上前,抽了帕子替母亲拭泪,含笑打趣。
靖郡王妃夺过帕子,轻轻打了下儿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母亲告诉我,您为什么哭!”蒋绍挑眉:“儿子要成家了,您不该高兴吗?”
“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