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只掳走了她一个?
论姿色,不过尔尔。
哪个采花贼,放着更漂亮的不要,单单挑中一个不算特别出众的?
瞥见丈夫眼底的在乎样,甄氏心底很不舒服。但桃红毕竟身处险境,甄氏不是个见死不救的,自然不会拦着丈夫救援。
“锦心,你还记得确切方位不?”船还未停稳,陆明嵘抱着女儿就急急跳上河岸,向树林那边奔去。
看这架势,他要亲自带人去救。
与陆锦心设计得一般无二。但是亲眼看着爹爹这般将“恩人”的女儿放在心上,锦心胸口还是一阵闷得慌。难怪,上一世爹爹和娘亲为了个桃红能闹到那般地步。
若不是正在伪装,锦心都想狠揍爹爹一拳。
“我记得,从那棵大树后绕过去……”小小的锦心,努力回忆着,声音带着颤抖。
抱着女儿紧走了几步,陆明嵘这才想起妻子来,回头急急丢了句:“阿胭,你先回太和楼等我。”说罢,带着孟青等贴身侍卫一溜烟赶向了那片树林。
“你就是个废物,进入摄政王府那么久,连个妾氏的名分都没捞着。”一行人才刚迈入树林,就听到一个男子大声数落的声音,“名分没捞着,钱捞着了吗?”
陆锦心窝在爹爹怀里,明显感觉到爹爹胸口震了一下。她知道,那个声音,爹爹熟悉。
是一个逝去一年多的“死人”的声音。
桃红的爹,杨虎。
曾经在奶娘的引荐下,在陆明嵘名下的丝绸铺里当过半年管事,在一次押送银钱的路上,遭遇劫匪,连人带银子一块滚落了山崖。
当年在山崖下,只拾到了一些散落的银两和装银子的空匣子,桃红的爹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一些斑驳血迹和野狼留下的脚印。
巨额银两,遍洒山崖,捡回来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自然,摄政王府不缺钱,陆明嵘也并未将钱放在眼里,后来不仅没向桃红家追责,反倒同情桃红爹为主殉职,还安抚了奶娘一笔不小的抚慰金呢。
“你自个将那么大笔银两败光了,就来找我要钱。我又不是你的债主!”桃红气愤的声音响荡在树林深处,父女俩激烈争吵,丝毫也没意识到会有人舍弃了河畔的优美夜景,忧心忡忡跑过来“施救”。
陆明嵘饱读圣贤书,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他的人生信条,才会那么相信“母乳之恩”的奶娘。
眼下,却是被气得僵硬了身子。若不是怀里还抱着锦心,真想捏碎了设计他的桃红爹。
小锦心乖乖的一动不动,她不能分爹爹神,要让爹爹可劲儿听听他的“恩人”一家子都做了些什么。
陆明嵘极其讨厌这等污秽之事,摸了摸怀里软绵绵的小女儿,更怕那对父女教坏了他的小锦心。
毫不犹豫,捂住女儿小耳朵,抱她沉步离去。
小锦心急得在爹爹怀里乱动,不能走啊,不能走啊,还有更爆炸的信息没听到呢。
她要亲眼看看,爹爹听到那样的言语,会有怎样的表情。
一双小肥手抓住爹爹衣裳捣鼓一阵,试图让爹爹停住脚步。
可,爱女心切的陆明嵘,眼见女儿受了影响,阴沉着脸,离开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哟,这是怎么了?”内心有些小不适的甄氏,在窗户那儿见到丈夫抱着女儿匆匆归来,随意抚了抚耳鬓碎发,转身在雅间门口候着。
见丈夫神色阴冷,甄氏忙一把接过小锦心,转交给大丫鬟海棠,又嘱咐好生照看小郡主。这才尾随丈夫进了大雅间。
小锦心一脸不开心,关键的事儿爹爹还没听到呢,就回来啦。嘟着嘴,窝在海棠怀里生闷气。
“小郡主,楼下有新出炉的烤甜饼,奴婢带郡主去尝尝?”海棠知道自家小郡主最贪吃,有吃的万事不愁。
“不要,不要。”烦心的小锦心,哪里吃得下?再说,她还在减肥呢。
嘟了嘟婴儿肥的小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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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跪着的,是人是鬼?”
摄政王府大房前院,陆明嵘端坐在书房主位上,阴沉了双眸,接过紫茉奉上的茶。
轻轻押了一口,茶水滑落喉间的声音,在死静的书房显得尤为慎人。
侍卫孟青躬身侍立在侧。
桃红爹杨虎战战兢兢跪趴在地上,浑身冒冷汗。
当年仗着婆娘得世子爷敬重,犯事时胆子不小。可那婆娘已被他逼得死去,桃红又还没勾搭上世子爷,杨虎晓得今日难以善终。
他是个怕死的,趴在地上浑身如筛糠般颤抖。
“到底是个死的,还是个活的?”侍卫孟青是个嫉恶如仇的,亲耳听到父女俩在林间的腌臜话,哪里还会对杨虎客气,一脚就踹了上去。
“啊……世子爷,小的是个活的,还没死……”挨了窝心脚,杨虎滚在地上冷汗直下。
一旁的桃红,眼里丝毫没有同情。若刚才不是孟青侍卫及时带人出现,她都快被这禽兽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