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解释了。
夏绿道:“就是那时你捐了两百万,叶姐姐不放心,到收容中心去调查,遇到聂老师,他俩是一见钟情还是怎么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从那时就认识了。”
“还不错。”丁潜微微笑着。
那两人在一起,一举解决了他两块心病,叶青柠自不用说,他一直既内疚又担心,怕她想不开,耽误青春,而那个聂宇耕,学者气质、风度翩翩,和夏绿还有一样的爱好,丁潜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会是个威胁,没想到,是他多虑。
“聂老师人很好的……唉,要不是他一直放不下,凭他的条件,早就有女友了。”夏绿叹息一声。
几天后,雁京机场,聂宇耕去打印登机牌,叶青柠看行李。
机场里来来往往各色人等,叶青柠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愉快,这是她第一次跟男朋友回家,她很期盼,自己能融入那个家庭。
办好行李托运,两人排队等着过安检,叶青柠站在前面,聂宇耕站在她身后,两人的手勾在一起,无声地传达亲热之意。
排在叶青柠前面两三位的一个女人一直在打电话,无意中转头,正和聂宇耕视线对上,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惊讶。
“小宇?”那个女人挂断电话,试探地叫聂宇耕一声。聂宇耕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礼貌地跟她打招呼,“梅姐。”
叶青柠夹在他俩中间,一听他们对话,就知道他俩认识。跟聂宇耕说话的这个女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保养得宜,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无名指上戴着婚戒,显然是已婚。
看到叶青柠,被聂宇耕称为梅姐的女人明白了什么,只笑笑,“带女朋友回家探亲啊?”“是,你也去上海?”
“嗯,出差。”梅姐答一声,目光不自觉地打量着叶青柠。
叶青柠看着聂宇耕,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介绍一下他这个熟人,看年纪,这女的应该不会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彼此间的那种眼神和语气不像。
“梅姐是我学姐,在美国的时候,当过我们班的助教,很照顾我。梅姐,她叫叶青柠,是我的女朋友。”聂宇耕终于给两位女士做了介绍。
叶青柠客气地和梅姐寒暄,余光却瞥着聂宇耕,从见到梅姐那一刻开始,聂宇耕的表情就有点不太自然,尽管他竭力不想把这种不自然表现出来,细微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三人一起上了飞机,看着梅姐找到座位坐下,聂宇耕松一口气,庆幸他们的座位没跟她在一起,不然这趟旅程还真有点尴尬。
商务舱宽敞,乘客都能坐得很舒服,叶青柠坚持让聂宇耕靠窗坐,自己坐在外面。
看到聂宇耕沉默不语,叶青柠握住他手,“梅姐真的只是你学姐?”
聂宇耕见她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表情瞒不过她,只得道:“的确只是学姐。”
“那你见了她,为何紧张?曾有感情纠葛?”叶青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不去触怒他。
交往之初,她就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心里有一团阴影,她始终无法走近。成年人的世界,难免有阴暗面,三十多岁的男人,经历应该不会少。
“她是沈菀的姐姐。”聂宇耕终于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个埋在心底很久的名字。叶青柠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能感觉出这个名字的分量,紧问一句,“沈菀是谁?”
“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曾经订过婚,但是她……”聂宇耕顿了顿,似乎很难说下去,过了好半天,他才道:“我跟你说过,我拿到博士学位以后在援非医疗站工作过,她也跟我去了,在那里的小学教书,她学的是教育心理学。”
“后来怎样?”叶青柠忽然紧张起来。她能感觉到,聂宇耕的情绪非常低落,这让她怀疑,那个叫沈菀的女孩遭遇了什么。
“她死了。”聂宇耕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当地一伙武装为了报复政府,冲进学校制造事端,枪杀了几十名教师和学生,我和医疗队到达现场时,才知道她连中三枪,当场死亡。”
她甚至连一句遗言也没留下,也没有看他最后一眼,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血泊里,身上盖着白布,他扑过去跪在她尸体边哭成泪人。
想起当时尸横遍地的惨状,聂宇耕无法再述说下去,那次事件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噩梦不断,拿起手术刀却无法集中精神,于是选择了回国教书。
怪不得他这些年一直单身,怪不得他回国后不回故乡上海工作而选择待在雁京,原来雁京是他死去爱人的故乡,而教师则是她以前的职业。
想到这里,叶青柠身上微微地发冷。
“她走了多久?”
“快七年了。”
“如果她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你这么惦念她。”叶青柠虽有些心酸,但并不怪他。相反,她能理解他的心境,对死去的人还有这样执着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永远也取代不了他心里最初的那个人,人类的感情复杂而脆弱,感情死过一次,心里有些东西不知不觉